溫妮跌跌撞撞的走出叢林,用顫抖的手打開車門,趴在方向盤上靜默的呆着,頭暈暈乎乎,胸口的惡心感也沒有壓下去,她是在做夢麼?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但是如果是噩夢的話究竟會什麼時候蘇醒呢?
她是怎樣渾渾噩噩的開車離開的她不知道,隻知道整個世界似乎都在扭曲與變幻,旁邊的風景在不停地向後奔跑,眼睛上漸漸湧上了薄薄的霧氣讓她眼前的視野變得模糊。
車漸漸駛入那個她熟悉的小鎮時,在她準備駛回家時,拐角處卻突然蹿出一個熟悉的身影,太短的距離讓溫妮驚的後背一陣發涼,她似乎将要撞到人了。
她迅速的踩在了刹車上,前面的人影不見了。她緊張的打開車門跳下車,急匆匆向前方走去“你還好麼?”
在車前約半米遠的地方坐着一個溫妮熟悉的女人——她的心理醫生繡,她着急的上前扶起跌坐在地上的繡“你還好麼?哪裡受傷了,我送你去醫院?”
“溫妮”繡蒼白的小臉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站起身後沖溫妮擺擺手“我很好,隻是被吓了一下。”
“抱歉,我不該開車的時候走神的,我差點……。”溫妮覺得自己的狀态糟糕透了,她差點就撞死人了,她拍了拍有些混沌的頭自責而難過。
繡似乎笑的更溫柔,她拉過溫妮的手握在手心,拍了拍她的手背“現在不是沒有事麼,不用自責了,隻是你可能要送我小鎮,我的鞋跟斷了。”
“哦,我很樂意。”溫妮看着繡灑脫的脫下斷了跟的鞋子,走上前挽着她讓她好走一些。
繡安靜的坐在副駕駛上,表情娴靜而溫柔,她身上好聞的香氣漸漸地填滿車内,溫妮有些慌亂而緊張的心就這樣漸漸的被平複了,她偏頭看向身旁的女人,似乎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她都美的像從山水中走出的美人。
在繡的指示下,溫妮将車沿着小路開到了一個鎮上的旅館,據繡所說她是來這一片遊玩的。
“哦,還想着讓你帶我在鎮上逛逛,但發給你的郵件都沒得到回複。”繡熱情的拉着溫妮走進旅館的房間,考慮到繡不方便走路還有責任都在自己身上的原因,溫妮不得不順從的挽着她走進去。
“抱歉,最近有些事,但我想我沒來得及看郵件。”似乎感覺心鈍痛了一下,剛剛才遺忘的痛苦記憶一瞬間湧上了心頭。
“沒事的,下次去也不遲,被蘇珊娜和你說的原始森林說的意動,好容易休假想着來感受下自然風光。”繡脫下高跟鞋扔在一邊,光着腳踩在鋪着地毯的地上,溫妮則猶豫着要不要将自己的鞋脫掉,在森林中被淤泥弄髒的已經不成樣子,繡卻早已不顧她去換衣服了。
遲疑了下她脫下鞋子踏上了柔軟的地毯,有些拘謹的坐在床邊的沙發,這還是第一次在除了診所外和她相處。房間的東西不是很多,就兩張桌子和沙發和一些電器,顯得很空曠。
有淡淡的香味彌漫着整個屋子,她輕輕的動着鼻尖搜尋着香味的來源,終于在角落裡發現了一個小小的香爐,香爐内冒着帶有迷人香氣的煙霧,繡的診所也經常燃着這個。
“溫妮,要喝茶麼?”繡已經換好了居家的便服,看着溫妮盯着香爐笑着解釋道“福克斯的天氣實在是太潮濕的,點上一點熏香也可以去去濕氣。”
溫妮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繡目光真誠的說道“最近總落雨,也不好出去遊玩,不然我可以帶你去拉普什的海灘逛逛,你也可以去我家住,蘇珊娜一定很開心你的到來。”
繡笑着為溫妮倒了杯茶,遞到她的手裡,雙眼微眯的說道“可能不太行了,臨時接到電話要趕回家工作,休假要提前結束了,今天我已經逛了下周邊的環境,隻是遺憾沒找到你做向導。”
有些緊張的舔了舔唇瓣,想到繡的鞋子,看上去價格不菲的樣子,算了算自己前段時間存下的積蓄“那真的太遺憾了,今晚去我家吃飯吧,請順便把鞋子價格告訴我,我一定賠償。”
繡捂着嘴巴“噗嗤”的笑出了聲“逗你的,怎麼能讓這個小孩子賠償,再說那雙鞋我本來就不打算再穿了。”
“抱歉,主要責任在我,我一定要做些什麼。”
“不用介意的,如果你一定要賠償的話,下次我再來福克斯包了我的食宿吧。”繡端着茶杯笑的一臉燦爛,似乎有什麼開心的事情。
溫妮在她的目光中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淡淡的苦味在嘴裡慢慢蔓延開來,讓原本有些昏昏的頭似乎變得清明了。
在溫妮離開旅館時她的手裡還多了一包茶葉和一瓶繡自制的香水,她有些尴尬的站在門前和繡告别,明明自己做錯了事最終卻似乎滿載而歸,而繡為了趕第二天的車離開也拒絕了溫妮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