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的心開始疼痛起來,她強迫自己去回憶其他美好的畫卷,那些有些褪色的記憶,有些模糊但依舊溫暖,是她被“囚禁”的這段時間唯一的救贖。
她記得蘇珊娜美麗的臉龐和動人的眼睛,她的手背有個燙傷的疤,是幼時為了保護她落下的,溫暖的手摩挲着她的頭發時,臉上溫柔的笑容。她喜歡茉莉花香,所以身上也總帶着一點點茉莉花的香氣。
她記得雅各布的擁抱,總緊緊的勒地她肋骨發疼才罷休,他清晨從花圃裡摘的玫瑰花總帶着露水和香氣,連帶着他落在額上的吻也帶上香氣。
她還記得學校的圖書館裡有一株薄荷草,是盧娜特意放在她兩喜歡位置的,偶爾記起來的時候澆點水它就長得很好,在看書或者發呆累了的時候,那沁人心脾的香氣總讓人心情愉悅。
美好的記憶是良藥,總能撫慰受傷的心,溫妮擡頭看向有些西沉的太陽,蛻皮花去太多時間了,她總希望太陽掉落地能再晚一些。
白天的森林是溫柔而溫暖的,但夜晚一至,她便會陷入沉睡被無數的死亡噩夢給拉入深淵,那是她無法逃脫的地獄。
在夢中,她是被困在一具具形形色色的身體裡的無助靈魂,她以“身體”的視角一遍遍的遭遇不同死亡,視角是相同的感受也是一樣,她被動的承受着一切會真真實實落在身上的疼痛。
在夢裡:
她是一個癡傻且無腳的女孩,身上滿是排洩物的惡臭,雙手匍匐在地上行走,卻被一群無知的村民架上了柴火堆。
烈火從下面蔓延上來,火就着身上所沾染的酒一下子蹿開來,身上劇烈的灼燒感從肌膚不斷地往裡傳導,讓她想要尖叫哀嚎,但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疼痛越來越劇烈,直到她感覺火已經蔓延到了她的臉頰,燃到長長的頭發時猛的燒的更加劇烈,她渾身上下疼的顫抖,疼的恨不得下一秒就死去。火焰不斷的吞噬着她,啃噬着她的肉,掙紮隻是徒勞無功,越掙紮火燒的越烈。
她聽到了人們的歡呼雀躍,透過濃煙她用還能看的見的眼睛深深地看向那些模糊的身影,那圍繞着自己歡慶的人群。
為什麼?她并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空氣中彌漫着古怪的味道,火勢中的人掙紮越來越少,一直到再也沒有動靜。
灼灼的烈日漸漸消失,烏雲開始籠罩天空,有一滴雨滴落下來澆滅了最後的一束火苗。
“要下雨了,真的下雨了,道長說的沒錯燒死了這妖物,我們的旱災就會結束。”
“下雨了,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