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個脊柱扭曲的智障男人,半邊的身軀似乎已經腐爛發出劇烈的惡臭,甚至有蛆蟲從破爛的衣服裡爬出來,但他滿不在乎地捉着地上的螞蟻吃,旁邊還放着舍不得吃的腐臭食物。
趴在屋檐的角落,偶爾還會有人丢點食物或者奇怪的圓形物品,那個物品可以去拐角處的饅頭店裡換馊了的饅頭。
一個粉妝玉砌的小女孩“撲通”摔在他眼前,頭上掉下一個亮亮的東西,他匍匐着去撿,或許也可以換馊饅頭。
小女孩卻因這個“看不出形狀的怪物”吓得尖叫起來,不一會兒一群兇神惡煞的人便圍住了他,雨點般密集的拳腳傷落在他身上,他緊緊的捏着那個亮亮的東西,死也不肯松手,能換馊饅頭……
那個黑黑的東西甜甜的,是他這一生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任憑嘴裡吐出鮮血,身上劇烈的疼痛一下又一下,那隻手也沒松開。
凜冬
“眼盲又沒腳,還是個賠錢貨養不活的,丢遠一點。”
眼前一片混沌,身下沒有任何感覺,這次的“她”是一個應該眼盲的殘疾人,隻感覺到無比的冰冷,“她”拼命的按照本能卷縮起身子,也抵擋不住鋼針似的寒風,似乎想要發出哀嚎,嗓子裡也隻有“咔咔”的聲音,還是個啞巴?
混沌的世界,除了寒冷更讓人可怕的是未知。連呼吸都帶着疼,直到身體麻木,火燒似的熾熱……然後是歸于平靜。
她這次是一個小男孩,手裡拿着一個幹癟的奶瓶,臉上糊了滿滿的鼻涕和眼淚,似乎一個廢棄的井,周圍黑漆漆的一片,雨水裹着泥沙不斷的從井口留下,漸漸的冰涼的水浸濕他的腳踝。
這一切的危險并沒有引起“他”的注意,反而讓他開心的玩起水開,拿着幹癟的奶瓶在水中洗洗又放進嘴中,直到水位溢過他的鼻腔,他本能的張大嘴巴呼吸,腐臭的積水灌進喉嚨,肺部窒息腫脹感讓他劇烈的開始掙紮,恐懼和死亡一瞬間籠罩上來……
窒息的感覺讓溫妮醒過來時的蛇身還劇烈的抖動着,直到帶着水汽的新鮮空氣充滿她的鼻腔,因恐怖的死亡噩夢的籠罩,讓她的整個身體滿滿都是恐懼與疲憊。
每一次的死亡噩夢抖真實的可怕,甚至死亡瞬間的痛苦都是那麼的刻骨銘心。溫妮醒過來時,忍不住拖着疲倦的身體四處亂蹿,直到已經快要到邊緣時,被綠色的藤蔓緊緊纏繞,動彈不得,她才緩過一口氣來有一絲絲的安全感。
她覺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混亂的記憶,恐怖的噩夢,一次次的蛻皮的痛苦,她開始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是被人愛着呵護的溫妮,是在森林裡被囚禁的棕蛇,還是慘死的老人、女孩、男人……
她擺動着蛇身,再一次崩潰地向困住自己的“玻璃罩”撞去,身上的藤蔓越纏越緊,她也抱着必死的決心,蛇身溢出鮮血……
……
睜開眼來,身上的疼痛似乎已經減少,她無措的打量着周圍,這是黑夜?
月光皎潔的灑在她的蛇身,身上纏着的藤蔓已經消失不見了,她被困的這片區域裡散落着點點的熒光。
熒光調皮的飛散在空中、樹上、以及她的鼻尖,似乎有意識般飛舞着,甚至有大量的熒光貼在那個她無數次撞上去的“透明罩”上,把困着她的這片區域照亮了。
似乎發現“她”醒了,無數的熒光開始向她彙集,貼在她的身上。她慌亂的揮舞着蛇身,驚的所有的熒光慌亂地飛舞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