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假期的尾聲總是帶着一種微妙的沉寂感，熱鬧與歡慶仿佛都在一瞬間消弭。這次的漫展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尚九玖的簽售是整個展會的焦點之一。

何祺然早在抵達之前，他穿過熱鬧的場館，走進了專為嘉賓和工作人員準備的休息區，那裡的一切仿佛都與外面的世界隔絕。尚九玖已經站在那裡，身旁是幾位工作人員，正忙着整理文件和設備，即便是穿着簡單的休閑服裝，但尚九玖身上那種吸引人的引力仍在。

何祺然站在門口，打量着站在不遠處的人。

尚九玖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擡起頭來，神色驚喜，嘴角微微揚起：“你居然來探班了。”

“嗯。”何祺然走過去：“你今天應該會很忙吧？”

“倒也不至于。”尚九玖随即看了眼旁邊的工作人員，“隻是要準備的東西有點多，今天是個大場合。”

何祺然輕輕點頭，接着低聲問：“你準備好了嗎？”

尚九玖抿了抿嘴，眼神中的深意一閃而過：“差不多了。”

兩人對視片刻，似乎都在通過彼此的眼神達成了一種無言的默契。何祺然知道尚九玖不願在場合上展現出太多情緒，顯然他還是習慣和許多人保持一定程度的距離。

何祺然淡定地問：“要不要我陪你走台前？”

尚九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動容，随即點頭：“好。”

兩人肩并肩走向簽約台，氣氛有些緊張，卻也充滿了期待，周圍的觀衆漸漸聚集。

簽約的過程中，邊上的閃光燈接連亮起，許久粉絲跨越山海，奔赴于此。何祺然有其它的工作安排，半場過後和他打了招呼提前離開。尚九玖依舊積極地回應着每一個人，時不時扔下一段活躍氣氛的話語。

簽售結束後，喧嚣逐漸散去，尚九玖微微彎腰向一些工作人員道謝後，獨自一人退到幕後，身邊的燈光逐漸暗淡，他的心跳已經随着稍稍放緩。

那股突如其來的疲憊感也随之而來，尚九玖輕輕地靠在一旁的牆壁上，揉了揉眉心，背後突然傳來了一聲略帶諷刺的笑聲。

尚九玖眉頭微微一挑，轉過頭來，眼神落在那人身上——是謝安。

謝安也是這次漫展的嘉賓，他已經換上自己的衣服，眉眼冷淡，目光黯沉，尚九玖一瞬之間仿佛堕入那眸光中的死海。

“你要幹什麼……”尚九玖的情緒并沒有因為謝安的到來而有所波動。

謝安并沒有直接回答，眼神卻在尚九玖的身上掃視了一番，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你現在可以在這裡受人尊敬了嗎？全家吃着别人的人血過來的，能活得到今天，真是夠幸運的。”

尚九玖站在那裡，神情恍惚的盯着謝安，

那個兒時曾無話不談的朋友，現如今對他隻剩下仇恨，種子發芽愈長愈壯，無人知曉如何拔起這陳年舊恨的根。

謝安的聲音充滿了刺耳的冷意：“你以為你抗過網暴，我就會放過你嗎？”

尚九玖輕輕歎了一口氣，他深知，無論如何解釋，都無法讓謝安放下心中的仇恨的磐石。盡管他也曾努力想要釋懷過去，試圖彌補和解，但對方的痛楚早已深入骨髓。

“打我吧，我不會還手的。”尚九玖終于開口，不帶任何情緒。

謝安步步逼近，拖着暴戾影子：“你早就該死了。”

話音未落，謝安突然揮動拳頭向尚九玖的臉部擊去，動作快速狠辣，像給那積壓已久的憤怒找到了發洩的出口，尚九玖站在原地，拳頭砸向他的臉，鮮血淋漓，謝安又接連揮了幾次拳，這回目标都落在尚九玖的身體上，動作越來越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