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拎着自己的箱子找了間酒店,一覺睡到中午,頭沒有之前暈了。
她不禁苦笑,自己還真是天生的勞碌命,那麼嚴重的感冒睡了一覺就好的差不多了。
吃完午飯,她聯系了一個房産中介,開始找房子。
燕城是她長大生活的地方,如果不是非不得已,她不願意離開這兒。
她本以為自己離開裴家,會悲傷或者難過。
可事實上,她看房子的時候,并沒有這些感覺。相反,她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她終于可以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完完整整的家了。
最終,溫竹選定了一間采光很好的公寓。
這裡安保很好,更重要的是,天亮的時候,陽光能透過窗戶,照射到整個客廳。
溫竹喜歡太陽。
她還特地查清楚了這塊居民區的地皮是哪家公司的,确認了和裴家沒有一點關系之後,她毫不猶豫就簽了合同,付了一年的房租。
好在裴岫白從前對她好的時候,給她還算是開了不錯的工資。這麼多年,她也積攢下來了不少。
她倒是想把房子直接買下來,可還是有點舍不得。
送走中介,溫竹給酒店打去了一個電話,讓他們派人把自己的行李送過來。
她靠在陽台上曬太陽,沒多久,電話再次響起。
溫竹以為是酒店的電話,接起,耳邊響起的卻是一道冰冷低沉的聲音:“溫竹,誰給你的膽子提離職?鬧夠了沒有,我給你半小時,立馬滾回公司來!”
印象中,裴岫白的脾氣一直都不是很好。
但從前,不論她再生氣,面對溫竹的時候,她都是溫柔缱绻的,總是抱着她撒嬌:“我怎麼舍得兇我家輕輕呢。”
“要是惹輕輕生氣了,輕輕以後不嫁給我了怎麼辦?”
裴岫白向來知道她愛聽什麼,也知道什麼話傷她最痛。
過往的承諾她全都忘了。
隻有溫竹還記着。
更恐怖的是,溫竹發現自己也已經習慣裴岫白這樣的冷漠和暴躁。
她摸了摸胸口,心髒也從一開始刀割般的劇痛,到了現在的麻木。
許是見溫竹沒有回應,裴岫白嗓音愈發冷了,“還有,你還從整上離家出走這套了?溫竹,你能不能消停點,不要耍手段,我沒有那麼多耐心陪你鬧——”
“是裴總您親口讓我滾出玉裴的。”溫竹一字一句地說着,揪緊衣角,嗓音是從未有過的平靜,“我已經提交離職申請了,裴總如果有命令,煩請找您的秘書,找我沒用。”
裴岫白沒說完的話被溫竹堵在嗓子裡,整個人說不上來的憋悶和煩躁。
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指使她了?
自己讓溫竹走,她就真的敢走?!
看來她媽說得對,溫竹就是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養了她十幾年,到頭來她還敢跟自己發脾氣?
仗着那點恩情,真當裴家是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溫竹想全身而退,沒那麼容易!
裴岫白莫名氣得狠了,解開了自己襯衫最上方的衣扣:“溫秘書,你是不是忘了公司的規章制度,離職必須提前一個月申請。按照制度,你現在還是公司的員工。”
溫竹沉默了下來。
玉裴是有這樣的制度,但是隻要這個崗位不缺人手,想立即離職也是可以通融的。
裴岫白除了她,還有另外兩個秘書伺候着。
現在裴岫白不放人,顯然是不打算讓她這麼輕易地離開。
溫竹正要開口,就聽裴岫白繼續道:“既然還是公司員工,就得繼續為公司工作。溫秘書這麼不願意留在燕城,那接下來的一個月,你就去桐城負責那邊的項目吧。”
這是要外放她?
溫竹在玉裴工作了這麼久,當然知道,桐城并不發達,那兒的項目不僅難,事情也是又多又雜。
但凡有選擇,玉裴的員工都不會想要去負責桐城的項目。
裴岫白說完就不說話了,顯然是在等着溫竹跟她道歉求饒。
可沒想到溫竹聽完,苦笑一聲,很快答應了下來:“裴總放心,我明天就去。”
桐城事情再多,也比留在燕城好。
也就一個月而已。
一個月之後,她就可以正式離職了。
聽到溫竹居然答應了,裴岫白握緊手機的指尖開始泛白。
這個溫竹,可真是好樣的!
她确實把人給慣壞了!
她氣得太陽穴狂跳,冷笑一聲,直接道:“等什麼明天,你現在就給我過去!”
說完,電話裡傳來“嘟嘟——”聲,裴岫白直接挂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