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被裴岫白重重扔到酒桌上,旁邊的人面面相觑,好好的午飯,裴岫白生氣了,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麼。
有人恭恭敬敬給裴岫白倒了杯酒,然後開始罵溫竹:“裴總,照我說啊,這不聽話的狗就得好好教訓一頓,免得她不知道誰才是主人!”
旁邊的人立馬接話:“可不是嗎!照我看,您這秘書無非就是想靠這些個手段來吸引您的注意罷了,每個分寸,也不怕自己給玩脫了!”
“她也不想想,這麼多年,裴總您給了她多少機會,一般人哪能爬到她這個高度啊?這溫竹非但不懂得珍惜,還敢反過來氣您……”
裴岫白纖細如瓷的脖頸一仰,一大杯酒就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她一雙眸子漆黑如墨,因怒氣而變得有些陰翳,“她當然是故意的!”
裴岫白眼底掠過暗光,冰冷的神情多了幾分了然的厭惡與嘲諷,“你們等着看吧,她去隔壁市待不過一周,就會哭着求我放她回來的!”
這麼多年了,她還沒用膩這種欲迎先拒的手段嗎?
真以為靠離家出走這種手段就可以逼她妥協,趕走姜心心?
簡直是癡人說夢!
*
裴岫白既然發話了,溫竹也不能不去。
等行李送來,她立馬收拾東西。
想到什麼,她給人事部發去了一條消息,問今天能不能改成請假。
人事部那邊主管回複得很快,語氣抱歉:“對不住了溫秘書,裴總發了話,今天你曠工,耽誤了公司許多進度。不僅不能同意您的請假申請,還要扣除你半個月的工資,和上半年所有的獎金……”
看到這話,溫竹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是哭是笑。
既想哭自己一下子損失了這麼多工資,又苦笑自己在裴岫白心裡,果真是一點地位都沒有。
讨厭她人就算了,怎麼能這麼粗暴地扣她的錢?
可她甚至無力反抗,隻能認了命。
正要退出聊天框的時候,人事主管的消息又彈了過來,“對了溫秘書,還有件事兒。孫秘書那邊讓我告知您一聲,今晚是黎家老太太七十大壽的晚宴,老太太點名了要你去,你可别忘了。”
他這麼一說,溫竹才想起來,的确是有這個事情。
半個月前,她陪裴岫白參加一個活動,偶然撞見了一個老太太心髒病發。
她學過急救,急忙沖上前給老太太為了她随身帶的藥,後來她才得知,自己救的這老太太可不是什麼普通人。
而是黎家老夫人。
這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但老太太把她當救命恩人,經常讓人給她送點禮物過來。
溫竹歎了口氣,放下收拾東西的念頭,說了聲“好”。
既然要去晚宴,溫竹肯定不能自己一個人去。
她打開和裴岫白的聊天框,猶豫了許久,還是非常公式化地措辭,“裴總,今晚我和您一起過去裴家的晚宴。桐城我明天再趕過去。”
确認沒有任何不對,她這才點擊發送。
裴岫白忙了一下午工作,到了傍晚要去換禮服的時候,這才看到溫竹的消息。
她被幾個妝造師包圍着,盯着屏幕,嘴角輕嘲。
她說什麼來着?
溫竹還是那個溫竹,上一秒還十分有骨氣地說要辭職,下一秒不還是乖乖來找她想要陪她出席了?
因着這條消息,裴岫白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又晾了溫竹半小時,才簡短回複了一個“嗯”。
消息發送成功,裴岫白朝着旁邊的孫秘書擡起右手。
孫秘書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猛地後退一步,視線慌亂地看向裴岫白看去的方向,有些手足無措地随手拿起一個袖扣:“呃,裴總您這是……您這是想要這個嗎……”
裴岫白垂眸,冷冽的氣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孫秘書臉色白了又白,冷汗直流:“裴總,能否給我一個明示?”
她真的不像溫秘書那樣,裴總一個眼神就知道她想要什麼啊!
裴岫白眸光低沉泛冷,顯然也是想到了溫竹。
不可否認,溫竹的确是最了解她的那一個。
溫竹不在,她生活各個方面舒适度都降了不少。
裴岫白視線一轉,眉頭緩緩松開。
“算了。”
她放棄了之前看上的那個,轉而從角落裡拿起了一個落了灰的袖扣,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戴上。
這是溫竹送的。
等溫竹看見她帶了她送的袖扣,總該消氣了吧。
到時候她道歉,自己就再給她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