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大驚，這幅畫确實是姜萊所畫的山小姐，難道山小姐是華國貴族？但慶幸的是當初這畫一拿出來，還未被旁人瞧見，這個書生就買走了。
小姜深吸一口氣，擡起頭，目光如炬盯着書生，聲音清亮。
“你憑什麼說這畫是從我這裡買的？我根本不認識這畫裡的人！我隻是個普通山村裡長大的女孩，我連畫筆都沒碰過，怎麼可能會畫畫？更别說知道華國王公貴族的模樣了！”
她的語氣中帶着幾分譏諷，目光如刀般刺向書生，
“倒是你，你怎麼知道這些是王公貴族的穿戴？你是不是自己心中有鬼，反而倒打我一耙？”
他張了張嘴，一時語塞，但很快又惱羞成怒地吼道。
“你……你少在這裡狡辯！這畫明明就是你賣的！現在想抵賴？晚了！”
小姜目光毫不退讓。
“我賣的？周圍鎮上的人都知道我平時不過賣些山裡的野貨，那你倒是說說，這畫我是在哪裡賣的？什麼時候賣的？有誰看見了？你既然這麼清楚，不如把證人叫出來，咱們當面對質！”
她的聲音越來越高，因為她敢确定這些畫，除了她和書生這鎮上無他人再見過！況且這人因愛慕不成受到拒絕，竟然想置她于死地，那她也絕不會讓這小人得逞！
書生被逼得步步後退，額頭上滲出冷汗。
他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忽然轉頭對警員說道。
“你們别聽她狡辯！她一個山村女子，怎麼可能有這種見識？這畫裡的細節，根本不是普通人能畫出來的！如果不是她畫的！那她一定認識間諜，你們快把她抓起來！”
小姜聞言，心中一陣冷笑。
她知道，書生這是狗急跳牆了。她不再理會他，而是轉向警員。
“各位大人，我從小在山村長大，從未離開過這裡，更不曾與任何外人有過接觸。這書生口口聲聲說我畫了這幅畫，卻拿不出任何證據。反倒是他，對華國王公貴族的穿戴如此熟悉，難道不更可疑嗎？請各位你們明察。”
警員們面面相觑，氣氛因書生咄咄逼人的指控而顯得劍拔弩張，但此刻卻因小姜冷靜而犀利的反駁而逐漸松動。
他們原本隻是聽信了書生的一面之詞，以為抓到了一個“間諜”，可現在看來，事情似乎并不簡單。小姜的言辭條理清晰，句句切中要害，反倒是那書生，被問得啞口無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顯然有些心虛。
就在這時，警署樓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健太郎和次郎聽見樓下的吵鬧聲，匆匆走了下來。兩人一眼便看見了站在人群中央的小姜，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他們認識小姜，也見過姜萊，甚至隐隐察覺到那位少将對姜萊不同尋常的态度。
更讓他們記憶深刻的是，在那場毀滅性的地震中，聽仁切哥說過，正是姜萊和小姜喚來了漁村的漁民們，幫助鎮上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刻。
因此，平日裡每當小姜到鎮上售賣山貨，他們都會主動與她聊聊天，買點東西，算是照顧她的生意。
健太郎大步跨上前，嫌棄地掃了一眼那油頭粉面的書生，随即轉頭看向小姜，語氣中帶着幾分關切。
“小姜，這是怎麼回事？”
小姜見到健太郎和次郎，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這位先生說這幅畫是華國王公貴族的模樣，硬說我是間諜。可我根本不會畫畫，更不認識畫裡的人。”
小姜心裡想，她說的可是實話，她真不會畫畫，也真不知道那山小姐究竟是誰啊。
健太郎聞言，他轉頭看向書生，“你說這畫是她畫的，可有證據？”
書生強撐着挺直了腰闆，語氣中帶着幾分不甘。
“這畫就是她賣的！我親眼所見！你們若不信，大可以查查她的底細！她一個山村女子，怎麼可能畫出這樣的東西？”
次郎這時也走了過來，氣鼓鼓的幫忙搭腔，他本就讨厭這些讀了點臭書，就不把人放眼裡的家夥。
“光憑你一張嘴就定别人的罪？”
随後次郎摸着腦袋又小聲叨叨了一句，“而且誰家間諜跑這來啊？”
那書生咬了咬牙，眼中閃過陰狠，忽然提高了聲音。
“你們這是包庇她！她分明就是間諜！你們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她的來曆！她根本就不是本地人！”
小姜聽到這裡，心中微微一緊，想必這書生才真正有點問題。但小姜臉上保持着鎮定，擡起頭，目光直視書生。
“我不是本地人？那請問，我是從哪裡來的？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是本地人？難道你比我更清楚我的身世？你從哪查的？”
書生臉色鐵青，拳頭緊握，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他原本以為憑借自己讀書人的身份和口才，可以輕易将小姜置于死地，卻沒想到她竟然沒有被他吓倒，他心中又恨又惱，卻又無可奈何，隻能咬牙切齒地瞪着小姜，眼中滿是怨毒。
就在這時，石井推門而入，目光冷峻地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書生身上。
“你要是再敢胡說一句，後果自負。”
書生被石井的氣勢所震懾，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知道，自己今天已經徹底輸了。他狠狠地瞪了小姜一眼，轉身匆匆離去，背影狼狽而倉皇。
小姜心中松了一口氣，但她的手指依舊微微發抖。她知道，若不是自己冷靜應對，今天恐怕難逃一劫。
她轉頭看向石井和次郎他們，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輕聲說道。
“謝謝你們。”
石井輕輕點了點頭，他轉頭對健太郎和次郎說道。
“那書生有問題。”聲音低沉，帶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通過剛才那一系列對峙，警署的人也漸漸察覺到了不對勁。
正如小姜所說，那書生為何會對華國皇族的服飾如此熟悉？又為何一口咬定小姜不是本地人？即便小姜真的不是本地人，他又是從何得知的？這些連警署的人都未曾掌握的信息，書生卻言之鑿鑿，顯然背後另有隐情。
“走吧，你的背篼還在原地。”
石井朝小姜看了一眼，示意她跟上自己。小姜點了點頭，朝警署的人們鞠了一躬，道了聲謝，随後快步追上石井的步子。
兩人走到集市時，天色已暗，攤販們早已收攤，街道上空蕩蕩的，隻剩下零星幾盞燈籠在風中搖曳。
那個小女娃正坐在小姜的背篼旁，雙手托腮，百無聊賴地晃着腳。見他們走來，她立刻跳了起來，眼睛亮晶晶的。
石井語氣帶着幾分責備，“不是讓你先回去嗎？”
小女娃撇了撇嘴，沒說話，隻是笨拙地抱起背篼遞給小姜，然後扯了扯石井的袖子，小聲嘟囔道，“師父，我餓了。”
小姜見狀，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小女娃的頭發，柔聲說道，“為了感謝你們，我請你們吃飯吧。”
石井看了她一眼，沒有拒絕。
三人便一起走向不遠處的一家小餐館。餐館裡燈火通明，雖然簡陋，卻透着幾分溫馨。
小女娃顯然對小姜心生喜愛，一路上緊緊牽着她的手，不肯松開。吃飯時，她更是叽叽喳喳地說個不停，仿佛要把平日裡積攢的話一股腦兒倒出來。
“姐姐，你明天還來嗎？”小女娃眨着眼睛，滿臉期待地看着小姜。
小姜柔聲答道，“今天太晚了，我可能得在鎮上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小女娃一聽，立刻轉頭看向石井，眼中滿是懇求。
“師父，讓姐姐去我們那住吧！客房那麼多，空着也是空着。”
石井看了小姜一眼，見她沒有立刻反對。
“走吧。”
小姜還沒反應過來，石井已經轉身走在了前面，那小女娃也牽着她往宅院的方向帶，心中頓時生出些許柔軟的漣漪。
小姜并不擔心姜萊會着急，她偶爾會在鎮上住個兩三日，姜萊早已習以為常。
隻是今日之事，讓她心中多了幾分警惕。那書生的舉動顯然不是一時興起，背後恐怕另有隐情。不過，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她也不怕，倒要看看，那小人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三人一同回到顧绛為石井準備的那座宅院。小女娃興奮地拉着小姜四處參觀，仿佛小姜是久别重逢的親人。
石井站在一旁，偶爾輕哼一聲讓女孩不要太過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