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序昭勾起唇角道:“不過……我是絕不相讓的,季兄有膽的話盡管試試。”
說完,景序昭推開了餘縣尉的房門。
季沐風黑着臉進屋,面對景序昭的當面挑釁,他卻不敢回怼,景家他還惹不起。
兩年前從丹水救走池楚浠時是聽她說起過有個阿兄,當時在混亂的殺戮中沒看清人。
難道就是景序昭?
他景序昭能看上池楚浠,那二人定是早就有了來往,池楚浠瞞得他好苦,在長安兩年他都不知兩人之間的苟且之事。
夜裡不方便趕路,但這會兒外頭卻還是有些微光的。
池楚浠去後院看馬兒,她給了錢讓店家給馬兒喂些糧草。
剛到後院的馬廄,她發現白蓉絨的兩個随從也在,他們擡着一個鍘刀放在食槽前,将一捆捆的糧草鍘細。
這鍘刀……
池楚浠仔細看去,這不是大晟朝的東西,莫非又是白蓉絨發明的,和那殺人的三棱刺一樣……
自己和景序昭的馬兒吃的糧草是粗糙的,是店家直接扔進槽裡的。
一随從朝池楚浠看來,笑道:“池娘子需不需要我們給你的糧草也切一切,白夫人說馬匹是草食動物,對食物的消化和吸收能力一般,需以切短,泡軟或粉碎的方式加工後才能喂飼。”
池楚浠道:“那勞煩二位了。”
她上前塞了些錢給這兩位随從。
“這鍘刀在哪兒可以買到?”
一随從道:“買是可以買,不過要在長安買,這鍘刀是咱們白夫人發明出來的,目前也隻有長安有售。”
池楚浠微微點頭:“多謝二位告知。”
兩位随從收了錢,便把池楚浠的草料撈過來一起處理。
從後院回來時會經過邸舍的左邊廊下,夜風吹來,周圍的氣溫瞬間就降了許多,池楚浠感到一陣陰冷。
奇怪的是,伴随而來的還有一股屍臭味,像是腐屍。
正要準備上樓時池楚浠停住了腳步,她見着景序昭正從餘縣尉房間裡出來。
景序昭往外看了一眼,神情不太對勁。
池楚浠放棄上樓,轉身朝邸舍大門走去。
店家在後面道:“小娘子這麼晚了還要出去啊?”
池楚浠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外面就傳來敲門聲。
“咚、咚、咚。”
一種奇怪的敲擊聲,不像正常人敲門。
店家疑惑着走了出來,嘴裡嘀咕:“這麼晚了還有人住店,沒房了呀。”
店家正要去開門告訴外面的客人沒房了,池楚浠就拉了他一把。
“不要開門。”
見池楚浠神情嚴肅,店家有些摸不着頭腦。
池楚浠問:“你沒聞到味道嗎?”
“味道?”店家伸着腦袋嗅了嗅,一股難聞的味道瞬間沖入鼻腔。
怪自己剛才沒留意,這會兒深吸一口差點沒把自己惡心吐了。
“什麼東西,這麼臭!”
“哐!”的一聲,外面似乎刮起了一陣大風,吹得木闆門直發顫。
店家吓得一抖:“刮什麼妖風。”
池楚浠感覺肩頭被人拍了拍,偏過頭便看見景序昭護在了她側前方。
外面的風繼續猛刮,門持續作響。
店裡點着的幾支蠟燭火苗晃晃悠悠的,終于火苗在劇烈的搖晃下盡數熄滅了。
樓上的人也察覺到了動靜,白蓉絨和季沐風此刻正順着樓梯下來,侍衛們在屋中圍了半圈。
店家拿着火折子要去點蠟燭,門闆突然被劇烈地撞擊,店家的腳步都僵在了原地,他還是頭回遇到這樣的事,免不了狐疑地舉着火折子四下看看周圍的人。
景序昭已然拔出刀握在手裡,若是此刻門被撞開,他将會是第一個提刀劈過去的人。
店家蠟燭也不敢去點了,就這樣僵在景序昭身後。
“幾位貴客,這到底是什麼回事,是不是你們招來的?”
景序昭不清楚,他回頭看了看白蓉絨他們,見他們那群人也是一臉茫然。
猛烈的撞擊聲戛然而止。
安靜等了片刻,又響起了敲門聲,相比第一次響起的敲門聲,這次的聲音要正常許多,更有人氣。
“咚咚咚、咚咚。”
店家猶豫着問:“開還是不開?”
景序昭點點頭。
店家很有防範意識,站到旁邊去拉門栓。
門栓一拉,一陣陰風瞬間将門吹得大開。
腐爛的味道随風裹挾着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