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逍正憋笑呢,他們家這位前左侍郎根本不是正經當官的,當初能進刑部都是走的後門。
景序昭這個人表面上看着名門正派,但實際上很邪性,他辦案沒什麼章法。
陸逍瞪着兩人道:“說吧,要是有一句謊話,你們就出不了這個門。”
他跟着景序昭也學會了吓唬人的路子。
左邊的證人道:“我們是撒謊了,那幾人不是被活活燒死的,他們在被燒時就已經死了,我們看見他們在火裡根本沒動彈。”
景序昭上前一步問:“你們親眼看見王湘甯殺人了?”
兩人忽然看着對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陸逍抖了一下手中的劍,劍鞘與劍身發出摩擦的聲音,讓人感覺脖子一涼。
右邊的證人搖搖頭:“沒……沒看見。”
趙秉鈞聽疑惑了:“那之前為何一口咬死是王湘甯殺的人,你們與她有什麼仇怨?”
宋晚吟聲音哽咽:“我阿娘沒有與人結仇,她為人很和善的,而且我們初來乍到,怎麼會突然與人結仇。”
“陸逍……”
景序昭話還沒說完,右邊的證人便急切道:“我說,我們是收了别人的錢才這麼說的。”
趙秉鈞:“是誰?”
證人:“石碾,他是西街趙家的仆人,是他拿錢堵我們的嘴,讓我們做僞證。”
池楚浠趁勢追問:“你們可有在屍體上動手腳,将煙灰塞入屍體口鼻?”
兩人均搖頭:“沒有,我們隻是做了僞證,沒動過屍體。”
趙秉鈞立刻吩咐手下:“把張仵作抓來,讓司馬好好審一遍。”
趙秉鈞:“去趙家,帶石碾上堂。”
趙家距離州衙有一定距離,一時半會兒沒法立即将人抓來。
張仵作在鄭司馬的審問下也交代了。
“我是收了石碾的錢,不過隻是驗屍時做了些手腳,其他的什麼也沒幹。”
張仵作與兩個證人都跪在堂下。
趙秉鈞道:“你們三人都收了石碾的賄賂,等本官把石碾帶來再接着審。”
景序昭冷聲道:“他既早就做好了安排,想必這會兒已經跑路,人肯定不在趙家。”
趙秉鈞也有想到這一層,但流程還得這麼走,需得先去趙家抓人。
自從聽到趙家兩個字,白蓉絨便警惕起來。
她一直沒有吭聲,但此刻卻道:“景縣丞,這樁案子既然委托了你來查辦,那你可得盡快破案,我這兩日就要回長安,正好把你的豐功偉績跟我阿耶的同僚們說說,争取讓你早日調回。”
景序昭漠然地看着她道:“不勞白娘子費心,回去的時日我自有安排。”
白蓉絨看向趙秉鈞道:“既然怕石碾跑了,何不讓景縣丞帶着衙兵一起去,若是真跑了就正好乘勝追擊,必須把人抓回來。”
池楚浠已看了白蓉絨許久,自從提到趙家後她就不太淡定,這會兒還想把景序昭支出去,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趙秉鈞樂意讨好白家,便道:“那就由景縣丞帶衙兵前去,務必把石碾帶回來。”
案子暫時審不動,趙秉鈞回去補覺了。
州衙裡的人都撤了,三名嫌犯被收監。
房間裡,季沐風見白蓉絨神色焦慮,忍不住問道:“可是長安那邊又有什麼事?”
白蓉絨收起異樣的神色,沖季沐風露出個好看的笑容,還挽了他的胳膊道:“沒有,隻是有點累了,想早點回長安,季郎你先休息,我有事找月華錦的店主聊聊。”
看得出來白蓉絨不想他跟着,季沐風識趣地點點頭,沒跟着去。
景序昭領着衙兵估計也快到趙家了,不過趙秉鈞這邊收不到任何消息。
池楚浠帶着面紗回到醉仙樓,宋晚吟也在。
“晚吟,待阿兄帶回石碾就知道此事的來龍去脈了,你别太擔心,好好休息。”
宋晚吟喜極而泣,阿娘的冤屈終于要洗清了。
“池姐姐今夜還去跳舞嗎?”
“跳,我還有些事想問問花三娘。”
“我為池姐姐奏樂。”
随着夜幕降臨,醉仙樓裡愈加熱鬧。
白日裡商人們要做生意,賺了錢晚上就來消費,正合他們心意。
池楚浠換了一身新舞裙,花三娘給她挑的是豔麗的裙子,說是與她的身形相配。
面紗依舊戴着,臉上畫了妝容,跟平時對比像換了個人。
剛一轉角,池楚浠便遇上季沐風。
“我瞧這位娘子有些眼熟,敢問小娘子如何稱呼,是哪裡人?”季沐風盯着她道。
池楚浠戴着面紗,露出來的一雙眼睛帶了妝,估摸着季沐風的确沒有認出來。
池楚浠與他還有一段距離,她眼尾彎了彎,似乎在笑,聲音比平時軟了好幾度,盡量變了音調道:“小女子林希見過這位郎君,郎君若是要欣賞歌舞還請在台下尋個位置坐好。”
季沐風繼續追問:“林小娘子是哪裡人還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