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楚浠緩緩道:“中原人士,來此處尋親。”
說罷,池楚浠與他擦身而過。
幽幽的女子香氣萦繞在季沐風鼻尖,令人久久地怔愣。
“林希……”
沒聽過這個名字,但對她那股熟悉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
季沐風花大價錢換了個好位置坐,想離那舞姬更近幾分。
經過一天一夜的時間,池楚浠已經把從前學過的舞蹈動作複盤了不少。
今夜跳起來更加得心應手,一些有難度的動作也能跳上一二。
台下的歡呼聲比昨日更甚。
花三娘在後台樂得美滋滋的,問身邊的婢女:“今日賣了多少酒錢?”
婢女也歡喜道:“比昨日翻了兩倍,還有幾位貴客點名說想見見林希,隻要她肯陪飲,多少錢都願意出。”
花三娘小聲嘀咕:“我現在信了那人是她妹妹,否則兩人怎會都這般讨客人喜歡,當年她可是咱們醉仙樓的花魁。”
“去跟幾位貴客說,咱們一個一個來,林希娘子一晚隻能陪一個客人,且賣藝不賣身。”
婢女疑惑道:“不賣身麼,可昨夜不是已經陪了刺史?”
花三娘挑高了眼尾,帶了絲傲氣道:“越是得不到就越顯得珍貴,懂不懂,刺史有官在身,那當另說,這些有錢人可沒有官職,壓不着咱們。”
宋晚吟今日彈的曲子和昨夜不同,今夜的曲調稍緩,帶着異域風情,很有沙洲地域特色。
本地的客人特别喜歡今日的舞蹈。
池楚浠的舞衣露出腰肢,若隐若現間讓人沉迷淪陷。
季沐風在長安的北裡也見過這類舞蹈,教坊裡也有,教坊管理宮廷音樂、舞蹈、戲劇。
一些比較高雅的舞蹈會流傳到貴族小姐中,小姐們需要參加各種宮廷宴會、社交聚會和節日慶典等活動。看林希這舞姿,倒像是正統裡學出來的。
季沐風看得目不轉睛,她說她是中原人,興許是西北靠近中原的位置。
如此說來,她或許曾經在北裡跳過舞,隻是自己看過便忘記了。
今夜跳了兩首曲子,池楚浠謝幕離場。
在花三娘為她準備的屋子裡,池楚浠面對花三娘掏出一張圖紙。
她打開圖紙,上面是一把刀的圖樣。
“三娘,您可曾見過這個?”
花三娘原地愣住,笑容都僵在了臉上。
“這……”
池楚浠看着圖紙,眼中的神情令人動容:“我妹妹從小就天資聰穎,這便是她設計出來的。”
池楚浠露出睹物思人的神情。
花三娘想了想,覺得這也不是什麼不可說的秘密,反正這東西又不是隻有她知道。
于是她道:“見過,趙員外家裡就有,不過這東西在市面上也不流通,刺客使它使得最順手了,其他人也用不上。”
池楚浠道:“西街那個趙員外?”
花三娘:“沒錯。”
婢女來報:“林娘子,今夜有客人出錢點你陪飲,你看要去嗎,他給得很多。”
池楚浠道:“三娘,昨夜是刺史叫我也就罷了,以後随便什麼人叫我難道我都要去,我并沒有把賣身契押給你們醉仙樓。”
花三娘打圓場似地笑着說:“不是這個意思,沒有叫你非要去陪,你自己看在錢的面子上,覺得他給得夠意思就去喝幾杯,實在不樂意就算了,你也的确沒賣身,我不能強求你呀。”
宋晚吟在一旁道:“不賣身的,花三娘,你去推拒了吧。”
此時,又有婢女來報:“三娘,林娘子,方才有位季郎君花費大把錢财給前一位郎君截了下來,正是昨夜和刺史一起的那位季郎君。”
花三娘臉色變得五味雜陳,剛說了讓林希自己決定陪不陪,這就來了刺史的好哥們。
這到底陪不陪?
“那個……林娘子,要不咱還是去喝兩杯,這當官的畢竟不好惹,即便你不賣身,他要說你的身子你還能跟他們作對不成。”
池楚浠看向婢女道:“那位季郎還說什麼了?”
婢女:“他特地交代了,說隻是邀娘子喝酒聊天,并無其他請求。”
花三娘翻了個白眼道:“男人的話聽聽就好了,更何況還是個當官的,這會兒說着隻是喝酒,喝着喝着就不安分了。”
池楚浠:“知道了,我會去的。”
待花三娘和婢女走後,宋晚吟不知從哪兒翻出一瓶香膏給她,并道:“池姐姐,這是迷香,你帶去。”
池楚浠看向門上透過來的身影,無奈地喚了句:“陸兄,有什麼事進來說。”
陸逍推開門,像做賊一樣鑽了進去。
“陸兄怎麼沒跟阿兄一起去趙家?”
陸逍道:“他說讓我護着你,你看要是沒有其他事就離開醉仙樓,别在這兒跳舞了,跳一次就夠了,那幫子人哪能有這麼好的福氣天天看,眼睛給他們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