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鄭靖邦的手下還沒回來之前,她不妨先看看。
池楚浠先檢查了屍體外觀,和州衙裡的那三具屍體一樣,燒的程度大緻不差,像是同一個火坑裡燒出來的,溫度和時長都把控得合适。
池楚浠有些驚訝道:“阿兄,死者身上也缺少油脂。”
景序昭也有些震驚:“竟和那三具屍體一樣,看來都是同一樁案子。”
鄭靖邦拿到了筆墨紙就開始親自記錄,池楚浠說什麼他就寫什麼。
“鄭司馬,記,死後焚屍,四肢呈拳鬥姿勢,口内無煙灰……”
鄭靖邦自己嘀咕:“口内沒有煙灰,這倒與那三具有所不同,看來沒有了張二牛造假,屍體就是正常死後被焚燒的狀态。”
屍體表面雖然被燒得無法辨認了,但肌肉還保留了很大一部分,似乎燒他的人隻是想模糊他的外在特點,并沒有想把他燒成灰燼。
池楚浠從屍體握起來的掌心裡扯出一個金屬物件,長長的像玉牌的東西。
池楚浠用刷子将它刷幹淨,放入衙兵準備的水盆裡清洗,然後小心翼翼将它撈出。
金牌上面刻着“長命百歲”的字樣。
“這是一個平安符?”池楚浠疑惑了看了幾眼。
懷素湊過來看了看,道:“沒錯,是平安符,而且是金子打造,看這成色似乎很新。”
鄭靖邦道:“不會就是你們丢失的金子做的吧,反正他回爐重造了你也認不出來。”
懷素盯着金牌看,的确認不出,金子又不會主動認主。
池楚浠檢查完畢,将手套脫下。
“阿兄,可以了。”
景序昭嗯了一聲,吩咐道:“将屍體帶回州衙,交給刺史。”
鄭靖邦比景序昭的官職大,他默認自己可以指揮景序昭,池楚浠連個官職都沒有,隻知道景序昭認她為客卿,那連同池楚浠他也是可以一同指揮的。
鄭靖邦道:“景縣丞,池娘子,你們兩個随懷素師父去看看庫房是否有遺落的線索,我帶人去趙家問話。”
池楚浠看了景序昭一眼,隻見景序昭微微沖她點了點頭。
鄭靖邦美滋滋地帶着手下往趙員外家去,此事若真與趙員外有關,那他先去趙家走一遭,打探打探。
趙家為了避免多生事端說不定會拿錢封他的嘴,一想到有白拿的錢财,鄭靖邦腳步都快了些。
沒想到這一趟出門辦事還是個肥差,也不枉他昨日連夜跑一趟。
池楚浠跟着懷素來到古刹的庫房入口,這庫房也是一棟老式的建築,看來這裡的确都需要裡裡外外修繕一番,估計得花不少錢。
懷素吩咐小僧:“庫房光線不好,去點燈來。”
小僧端了兩盞燭台,給池楚浠和景序昭一人發了一盞。
小僧道:“這庫房當年建在地下,為了保險起見,幾十年不曾挪過地方,兩位當心腳下,沒走習慣容易摔着。”
眼前是一截台階,但隻有十來步梯子,這庫房建得并不深,走幾步就下來了。
底下的空間很大,周圍堆放着一些置換下來的東西,比如花瓶、坐墊。
池楚浠問:“金銀珠寶也和這些東西堆放在一起?”
不知何時起,懷素沒有跟着來了,隻有小僧陪着他們。
小僧道:“都在這下面,不過錢财都有專門的箱子存放,在前面,二位随我來。”
景序昭留意着周圍的環境,連腳下的路也觀察得很仔細,可并沒有看見盜賊留下什麼明顯的痕迹。
小僧領着他們來到幾個大箱子前,箱子上挂着鎖,但他沒用鑰匙就直接把箱子蓋揭開了。
“兩位請看,原本黃金都是放在這裡面的,如今鎖被砸壞,黃金都被拿走了,裡面的其他值錢物件也丢了不少,就是大件的還在。”
池楚浠往箱子裡看了看,大件的東西都在,估計盜賊是覺得不好搬,所以留下了。
景序昭舉着燭台檢查四周,還仔細查看的被砸壞的鎖,都沒有什麼特殊的痕迹。
賊人是有備而來。
池楚浠忽然想起了什麼,饒有興緻地問了句:“阿兄,你不是精通推演之法,你算一卦,看看丢失的财物在何處。”
景序昭回頭看着她,無奈地笑了笑。
他摸出三枚銅錢,雙手捧着銅錢,輕輕搖動,然後将銅錢抛灑在木箱上。
“坤定位在西南,丢失的财物多往西南尋之。”景序昭道,“卦象顯示,不用刻意去找尋,财物會自己回來,可能還有意外之喜。”
“意外之喜?”池楚浠思索着,“當下我實在想不出還能有什麼意外之喜。”
“不過你說這财物如何自己回來,難道它長腿了不成,會自己跑。”
小僧在一旁道:“這些錢我們急着用,還請兩位施主盡快找回。”
景序昭點點頭:“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