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皎追着那根銀絲一路追到旁邊的山林。
說來也奇怪,那絲線彷佛是怕她追不上,一路都留下痕迹,直到進入山林之中,它又消失不見了。
越皎環視了一圈,隻看到地上留下一串淩亂的腳印。
腳印四處分散,完全看不出去處。
身旁樹葉飄落,即使林中此刻隻有越皎一人,但她還是感覺到了那人應該就在附近。
越皎又找了一遍,揚聲道:“閣下到底是誰,竟然裝神弄鬼,為何不肯現身?”
寂靜中無人回應。
片刻後,越皎聽見身後傳來奇怪的聲音,她一轉頭,就看見一簇銀絲朝她襲來。
越皎飛身躲過,奈何銀絲太多,仍有幾根纏在了她的手腕上。
越皎将計就計,另一隻手拿起鐵鍬把銀絲繞了幾圈,使勁一拉,一個人影被她從樹林中拉了出來。
來人一身黑衣,頭發和臉都被遮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渾濁的眼睛。
一開口,略顯滄桑的嗓音讓人一下就猜出了他的年紀。
“越扶搖,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越皎一把扯斷腕上的銀絲,撩開袖子。
方才被銀絲纏繞的皮肉上又留下幾道紅痕,和之前的傷口如出一轍。
“果然是你。”越皎冷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我之前就見過吧?為什麼找我,又為什麼要殺害佟玉竹。”
黑衣服沒有回答越皎的疑問,反而是用發黃的瞳孔緊緊盯着她的臉:“多美的一張臉啊!”
他視線往下:“腰也細,腿也長,真是一個完美的貢品。”
“......”越皎微微蹙眉,鄙夷道:“大爺,你都多大年紀了?還這麼好色啊!少想點這些沒用的東西吧。”
“我說真的。”男人嚴實的面罩下好像露出了一個猥瑣的笑容:“越扶搖,你真是一個完美的貢品,比我做的所有貢品都要完美,如果不是你對那位大人有用,我真想把你做成我的娃娃。”
越皎清晰地抓住他話裡的關鍵信息:“什麼大人,你什麼意思。”
她猜測道:“莫非這和你殺害佟玉竹有關?”
男人朝她伸出手,輕聲道:“想知道真相嗎?跟我去郁山鎮,到了之後我就告訴你。”
“好啊!”越皎握緊鐵鍬:“不過在這之前,我先解決了你。”
越皎已經十年沒有和人打過架了,尤其是操控一副沒有法力的身體。
一開始,她還有生疏,過了幾招之後,熟悉的手感漸漸回來了,隻是沒有法術的她要對付一個修煉邪術的人實在有點困難。
尤其是男人移動速度很快,又善于躲藏,再他又一次要藏起來的時候,越皎擡手在空中畫出一道定身符朝他打過去。
“天罡鎮壓,諸惡不動,定!”
符箓打在男人身上并未産生效果。
怎麼回事兒?
越皎又試一下。
“天罡鎮壓,諸惡不動,定!”
依舊沒有效果。
她這副身體沒了修為,連符術都用不了了。
越皎低頭看向手上的鐵鍬。
既然如此,那就隻能硬拼了。
越皎手拿鐵鍬,将鐵鍬揮出利劍的效果,男人揮舞着銀絲和她對決,越皎一邊打一邊閃躲,既沒有受傷,也沒得到什麼優勢。
來來回回幾招過後,越皎忽然感覺自己有點體力不支,半跪在地。
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細汗,拿鐵鍬的手也開始變得酸軟。
越皎就是做鬼時也在每天修煉,她知道這肯定不是她的原因。
既然不是她,那就是原主了。
“靠!”越皎忍不住罵了一句:“什麼破身體,才打這麼幾下就開始累了,平時都不鍛煉嗎?”
趁着她正是虛弱的時候,男人趁機用銀絲搶走了越皎的鐵鍬。
越皎手上一空,還沒來得有所反應,腰間和手臂就被纏上了密密麻麻的銀絲。
越皎被這些銀絲禁锢住,挂在半空無法動彈。
她使勁掙紮了一下,銀絲不松反緊。
“别亂動,千萬别亂動。”男人心疼地看着已經滲進越皎肌膚裡的絲線:“你越動捆的就越緊,傷了你潔白的皮膚就不好了。”
男人說着,一簇銀絲從他指尖劃出,慢慢來到越皎面前,像一隻手一樣碰上她的臉龐。
臉上傳來瘙癢的異感,越皎心底升出一抹厭惡:“呸!老不死的,真他媽惡心,給我解開。”
男人充耳不聞,操控銀絲繼續在越皎臉上撫摸:“這皮膚可真嫩啊!等你先給那位大人用完之後,我再把你拿來當貢品。”
越皎掙紮道:“别碰我。”
男人摸完臉之後還想不夠,銀絲慢慢往下,又來到越皎胸前:“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把你的皮膚剝下來套在我的娃娃身上,這樣我就有一個完美的娃娃了。”
一下又一下的觸碰,徹底讓越皎氣紅了臉。
被捆綁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體内氣血翻湧,好像有些東西要破體而出,但又被經脈堵住。
越皎咬緊牙關調動氣息,身上的痛感越來越強烈,像是又成千上萬隻再對她撕咬。
還差一點,就差一點。
越皎更加用力,終于,全身的經脈被疏通開了。
那一刻,越皎身上從上到下流出一串暖流,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男人的觸摸還在繼續,越皎漲紅着臉,大叫了一聲,銀絲“嘭”得一聲全部斷裂。
“我說了讓你别碰我。”
男人被她這股強大的力量震得老遠,撲倒在地,一口鮮血全部吐在了面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