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婆婆這一離開直到太陽落山都沒回來。
傍晚的時候,華木青和唐新有話要說,找了個寂靜無人的地方便不知蹤影。
木槿拿着個小闆凳坐在後院,熬制解毒需要用的藥膏。
林霁則是和鐘元豐坐在通往後院那扇門的門檻上,壓低聲音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林霁說話時的表情十分多變,有時帶着笑,有時又帶着疑惑,時不時的還回頭看一眼越皎,沖她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越皎:“???”
所有人都有事做,顯得越皎過于無聊,她撐着櫃台左看右看,忽然發現櫃台下面一個竹筐裡放着朱砂和一些還沒有書寫過的符紙。
越皎本就是符修,她畫符的技術在前世那個話本裡甚至能稱得上精妙絕倫,什麼女主啊男主啊還有一大堆的配角都來買過她畫的符。
憑借這項技藝越皎沒少掙錢,隻可惜她的錢還沒用完,人就死了。
重生之後越皎還沒怎麼畫過符,如今突然看到朱砂和符紙,手就癢的按捺不住。
她走到櫃台後,拿了一疊符紙連帶着朱砂一起放在台面上,想着不能平白用别人的東西,越皎掏出錢袋打算付錢。
顔婆婆不在,越皎不知道金錢數額,想着鐘元豐經常來這兒幫忙,估計應該知道,于是朝他喊道:“鐘元豐,我用一下朱砂和符紙,多少錢?”
鐘元豐回頭看了一眼,輕聲道:“不用給錢。”
不給錢怎麼行?
越皎打開錢袋,從裡面拿二兩紋銀,“二兩夠嗎?”
也不管鐘元豐說夠不夠,越皎已經将銀錢放在一邊等着顔婆婆回來查收。
拿完錢,越皎又查看了一下錢袋裡還剩下多少存貨。
這錢袋還是越皎來郁山鎮前從那個意圖調戲她的男人身上搶來的。
那人一看就極為富貴,衣裳布料是錦緞的,腳上靴子是帶繡花的,就連随身攜帶的錢袋裡随随便便都裝百八十兩銀子。
不是自己的錢越皎用着也不心疼,七七八八花到現在錢袋裡面還剩下整整五十兩。
林霁在剛才越皎說話的時候就同鐘元豐一起看了過去,見她手上拿着一隻鼓鼓囊囊的錢袋,計上心來。
“扶搖,你說你失憶了,那你之前欠我的錢你還記得嗎?”
什麼?原主竟然還欠林霁的錢!
越皎咽了咽口水,問道:“我欠你多少?”
林霁通過錢袋的大小猜出裡面還剩餘的數額,精準報出一個數:“不多不少剛好五十兩。”
這麼巧?
越皎呵呵一笑,還真是不多不少,多一文她都拿不出來。
林霁嘴角上揚,繼續道:“正好你現在有錢,要不就還我吧!”
反正不是自己的錢,而且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雖然這是原主欠下的債務,但此刻确确實實是她越皎在用這副身體,幫忙還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
越皎把錢袋大氣的朝着林霁一扔:“拿去吧!”
林霁擡手接住錢袋,在手裡掂量了兩下,忽而哈哈大笑起來:“越扶搖,你好傻啊!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那我要是說你欠我五百兩,你是不是砸鍋賣鐵也要湊給我啊?”
院中的木槿也跟着笑道:“扶搖姐姐,霄哥哥他逗你的,你不欠他錢。”
越皎:“!!!”
“林霁,你大爺的。”越皎忍不住罵道,伸出手:“把錢還我。”
林霁本來就隻是打算逗一逗越皎,誰料她實誠的把錢真給他:“哎呀,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别生氣嘛!”
林霁又把錢袋抛回給越皎,越皎接過後沒再說什麼,找了支幹淨的毛筆沾上朱砂開始畫符。
符修畫符,除了需要筆力,也需要靈力。靈力越高的人畫出的符效果就越好。
相反,若是一個人一點修為都沒有,那他畫出來的符箓和一張普通白紙沒什麼區别。
如果是用自己的身體,越皎才不會擔心什麼靈力的問題,但凡是她畫出來的符箓,就沒有不能用。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原主這副身體越皎已經了解透徹,别說是靈力修為了,就是多動幾下都累的夠嗆,之前在銀杏村和範蜇對決的時候,她憑空畫了兩道定身符愣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不過朱砂和符紙合在一起本來就帶有微末的靈力,可以取代自身修為的不足,這也是越皎為什麼突然想要畫符的原因之一。
越皎屏氣凝神,提筆緩緩落下,片刻後,一張簡單的沉睡符在她手中完成。
要想知道這符紙有沒有用,就需要找個人來驗證一下。
打定主意後,越皎張嘴無聲念出一段咒語,然後将符紙往旁邊一扔。
林霁本來還好好和鐘元豐說着話,忽然感覺一陣頭暈,眼皮也變得越來越重。
“咚!”
突然的一聲響動吓得木槿一個哆嗦,她轉頭向着聲音來源處一看,便看到林霁雙膝跪地,右臉觸在地面上,撅着個屁股呼呼大睡。
“霄哥哥!”木槿緊張地站起身。
越皎朝她擺擺手,又指了指林霁的後背。
木槿定睛一看,這才看到林霁背上的符紙。她無奈地笑了笑,坐下繼續手上的事情。
用朱砂畫符确實有效,但是效果不大,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林霁就醒了過來。
對于自己突然睡着還跪在地上的事情,他有些疑惑:“我剛剛是怎麼了?”
鐘元豐笑而不語。
林霁意識到什麼,反手在背後一摸,撕下一張黃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