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背影,花日宗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了些什麼,駐凡吏們也不敢上前多問,隻等着自家隊長恢複好情緒之後才與衆人一同壓着這一地的人走掉了。
另一頭,将一身傷的大熊和他昏迷的母親帶回學館之後,吓了知曉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所以惴惴不安的等在門口的三隻幼崽一大跳。
看着教他們化形的可靠妖族哥哥此時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都吓得大哭了起來,直到桑虞跟他們說再哭就要吵的大熊哥哥醒不來了才止住了哭聲,一個個的争先恐後的想去幫忙照顧大熊哥哥。
因為此時天色已晚,桑虞便讓心佩今日也住在學館。
但心佩卻拒絕了,隻說大熊好似很在意他做的那份工,此時還來得及所以她準備去尋那工頭替大熊給人家個交代,為大熊善善後。
說完似想起什麼,還在大熊身上翻找了下,果然翻出來了他原本欲回家去取的那塊令鑒,便拿着那令鑒離去了。
等到今夜的兵荒馬亂終于全部落下帷幕,桑虞與越風終于有時間一同坐在院中休息,兩人的面色是如出一轍的凝重。
“今日之事,聽起來似乎是借債導緻的。”
越風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一片寂靜。
“是呀,可一般的借債是萬不會需要以人賣身去頂債的。駐凡吏已經存在了有許多許多年頭了,各界共識約束好自家散修,保在凡界的安穩共處。所以這種亂子,必是不被允許和接受的,尤其還一下牽扯到了兩界之人,更是不該存在,對方也不該如此嚣張才是。”
“你是說...”
“我不過猜想,事實就先讓小宗他們去查查吧,咱們先等個結論。”
說到這裡,越風想起了另一樁讓他十分好奇的事情。
“那花日宗...你不是說是你以前的下屬嗎,為何今日他會喚你阿姐?”
聽到這個問題,桑虞一笑:“我就知道你們必然會好奇此事。”
“他真是你弟弟?”
“算是吧,我視他如親弟,他自小也一直喚我阿姐的。”
“那為什麼不曾聽外界議論過?你們一個最強劍修,一個宗門弟子,有這樣的關系我不該沒聽說過呀。”
“就是為了不讓你們聽說,我們才這麼低調呀,不想做人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
微微停頓一下,桑虞接着道:“而且我也不是他親姐姐,我是出身不詳的,是他母親将我撿了回去,才能有我一處容身之所的。”
說着似想起些往事,面上露出明顯的懷念之色:“我真心的将她當作我的親身母親。你還别說,今日這一遭搞得我也有些想我阿娘了。”
大熊今日這一出,便是為着他母親。
看着她面上的苦笑,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有一養母已經仙去多時了這件事情,他也是知曉的。
“阿娘真的是極好極好的人。”
看着對方一副你說,我在認真聽的表情,桑虞還是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作為散修,天賦不佳壽命不永,但她卻總是一副樂呵呵的樣子,從未對這世間心生怨怼過。我雖非親生,可她對我與小宗,卻也是一直一視同仁,從未因此而薄待過我。”
說着她擡頭看看天上的月亮,又好似在透過月亮看什麼人。
“就連當初天資平平的我說出想做仙界最強這樣的傻話她都信,二話不說就籌了錢帶我與小宗一同去拜宗門去了。隻可惜我實在是不争氣,沒成功。”
她娓娓道來的語氣比平日裡低沉許多,在月光的映襯下整個人顯得十分柔和。
“好在小宗卻是個有天分的,不負衆望拜進了空無仙宗,前途一片大好。而我,實在是不甘心,就進了仙庭。”
說到此處好似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輕笑一下:“其實我想做最強,是因為聽鄰居家大娘總是罵他家孩子不争氣,說什麼要是你足夠強了誰還會看不起咱家,咱們全家可都能跟着翻身。這個理由是不是很幼稚?”
這句話聽起來卻并不像真的是個問句。
“可你如今做到了,不是嗎?”
她愣了下,笑答:“是呀,我做到了。”
“之前那些東西,就是小宗送的,信上說那日偶遇了咱們,想來我如今應是沒多少銀錢傍身,所以就贈與我一些。”
仿佛看出了他這幾日的好奇,此時她終于好心的給她解了惑。
但他反而更好奇了,總覺得這對姐弟的事情還是有許多讓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可看着對方此時臉上的懷念神色,想到今日的兵荒馬亂,知曉現在并不是什麼好奇這些事情的好時機,他也隻得暫且壓下心頭那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