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駐凡吏據點的地牢陰暗潮濕,居住環境差的不能再差。
牢房裡一張床都沒有,想要休息就隻能席地而睡,動不動還能與那路過的蛇蟲鼠蟻短暫的做一做鄰居。
因着這地界是專門用來關押修士的,是以還專門請了精通陣法之人前來護持,每間地牢都設置了專門克制修士的陣法。
所以但凡進了這地牢,就沒有不叫苦連天認錯乞求的。
今日踏入地牢花日宗卻聽到了一陣不同以往的嬉笑之聲。
本應負責在裡面看管犯人執勤的下屬此時正一臉焦急的站在台階之下不斷因焦慮而在原地轉着圈。
“這是怎麼了?”
竟煩躁到連他的腳步聲都沒有聽見。
“隊長,隊長你終于來了。”
那人一臉氣氛。
“我發誓,我真的制止過了,但他...”
就算面前的下屬不再繼續說下去,他也已經猜到了七八分了。
裡間的嬉笑聲中有一道是李确的聲音。
“無事。”
擡手拍拍那下屬的肩,示意他放松,随後他擡腳走進了地牢。
一推開門,方才那隐約模糊的笑聲便突然就被放大了,直沖着人腦門而來,讓人煩躁非常,下意識的皺起了眉。
“李确。”
沉聲喚那正背對着自己的人一聲。
“嘁,是你呀。何事?”
見是他,李确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隻瞥了他一眼就繼續回過了身去準備接續方才的話題。
而正于他相談甚歡的,正是之前抓回來的那幾個差點殺了大熊,又賣了他母親的,自稱宗室之後的人。
隻見那幾人雖說依舊是被關着的,但牢房中被打掃的幹幹淨淨,每個人面前此時還都放着一張小幾,上面擺着些酒菜,他們更是連囚服都未穿,依舊是那一副衣着光鮮華麗的樣子。
強壓心頭的努力,花日宗語氣危險的問:“你這是何意。”
那些被關押着的人見此笑開,挑釁的沖着李确道:“我說李确,看來你在這也不是能說一不二的人物呀。”
“哈哈是呀,你确定你真的能放我們出去?可别是牛皮吹破了天吧啊。”
這些話語好似突然戳到了李确那可笑的自尊心,一下也沒了方才嬉笑的心情。
先是沖着那些囚犯怒吼一聲:“我李确說到做到,這事兒,我必定是能辦得好的。”
但那些人卻不在乎,隻依舊不屑的嬉笑着。
“花日宗,我勸你少多管閑事。這些人小爺我可是保定了的,明日就得放他們出去。”
看着眼前這前一陣子還能因駐凡吏輪換期考核而被自己唬住的蠢貨如今竟這麼一副無所畏懼的嚣張樣兒,他嗅到了一絲很不尋常的氣息。
微眯起眼,不為所動道:“哦?那你試試吧。試試看你能不能放的走。”
“你!”
那李确見他油鹽不進,被周圍的哄笑聲刺激的頓覺掉面。
“我警告你,你能在此做駐凡吏必然已被宗門厭棄,我可是不得已才來的,與你完全不同,早晚我爹都會将我撈回去。我在此也奉勸你一句,做人要有點眼色,别妄圖去管超出你能力範圍的事兒。”
花日宗聞言卻好似聽到了什麼很可笑的笑話,忍不住露出個難得一見的笑來,在這地牢的背景烘托下盡顯詭異。
“那你試試看吧。”
說着掐訣将那些人面前的小幾一個個的全部擊碎,隻留一地混雜在一起的殘羹剩飯在地上。
随後他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徒留背後響起片片的咒罵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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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花日宗再次踏入學館之時,看着面前好似與平日裡有很大不同的桑虞他隻覺得奇怪。
“阿虞姐姐!”
身邊那道身影邊喊着便張開雙臂撲向了對面的桑虞。
那身影顯然要比桑虞矮上一些,與其說是撲過去與對方擁抱,倒不如說是一頭紮進了桑虞懷裡。
看着此時正在自己懷裡的這道身影,她略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說着疑惑的擡眼去看花日宗,卻隻看到對方一臉無奈的神情。
一旁的越風也被這一變故驚了一下,待看清楚撲向桑虞的是個女孩子之後才暫且放下了心來。
等終于抱夠了,那身影才好好站直了身子:“阿虞姐姐不歡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