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是有什麼東西嗎?”
白石芽衣看向身後,可那裡除了站在邊上等待着服務客人的服務生之外,再沒有其他的人,于是她便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富江。
說起來也是奇怪,明明她已經比富江早一步來到這裡,但在樓下的時候,還是一眼就看見了坐在酒店大堂的富江。
她不疑有他,隻以為對方在收到邀請信之後就自行過來,正好和她派過去的司機錯開,也非常合理,便上前搭話,兩人一起上去。
“...看到了一個髒眼睛的惡心玩意而已。”富江速答道。
顯然,比起躲在暗處鬼鬼祟祟不敢見人的那位,他比較不會掩藏自己的情緒,或者說面前這位富江壓根沒有要掩藏自己情緒的意思。
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裡裝的全是狹隘的惡意還有抑制不住的得意,說的話也是非常惡劣。
不僅對餐廳的服務生的外表和服務态度、餐廳環境,還有客人素質等等等進行了全方面、無差别的攻擊批判,毫不誇張,就連路過的無辜的狗都要被他罵上一句‘該死的畜生一股子禽獸味’......
看白石芽衣是一陣目瞪口呆。
原來富江的攻擊力是這麼強的嗎?
好可怕.....
“...什麼垃圾高級餐廳,我讨厭那些人看我的目光,惡心肮髒的就像是下水道的老鼠一樣,隔老遠都能聞見那股子腐爛的氣味,啊...我快要呼吸不過來了,讷,你沒有錢開包間嗎?非要讓我坐在這裡忍受着這一切嗎?”
白石芽衣:“......”
好想打他一拳啊這麼沒禮貌你你你你地叫着....
不過、不是她不想開包廂,而是這個餐廳本來就沒有包廂,主打就是一個三百六十度看城市夜景,再說,這個會員制餐廳,能上來的人本就不多...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整個餐廳的客人算上她和富江,也不過一根手指頭能夠數過來。
不過,她正思索如何接話的石斛,少年卻像是忽然大發慈悲似地說道:“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勉為其難吃這頓飯吧.....”
白石芽衣語噎,好半晌才吐出一句:“...那真是謝謝你了。”
黑發少年從喉嚨裡吐出一聲含糊的嗯聲,然後側目看向窗外的城市夜景,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将他漆黑的眼眸染上流光溢彩的光芒。
可白石芽衣覺得那些光光似乎都沒有真正到達他空空如也隻有黑色的眼底,就好像此刻他明明坐在她面前,但是又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很遠。
最重要的,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面前的黑發少年好像很陌生,也很孤獨。
可她轉念一想,能不孤獨嗎?
講話這麼難聽,他一定沒有任何朋友吧.....
忽然,她想起了自己的主線任務,要哄好少年。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再生變故,她決心在比賽來臨之前都要好好地穩住少年,以防他一時生氣又跑去找老師換人。
總之,等比賽一結束,她再随便找個理由跟對方分手,結束這段孽緣.....
她必須要獲得那個參加比賽的機會!
這樣想着,她從随身攜帶的包裡掏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巧克力,沒有生産日期也沒有商标,隻有一句‘To Tomie’.....
她将巧克力放在桌面上,然後推到少年面前,“...這次的巧克力是我親手做的,可能沒有外面買的好吃...而且我不知道你喜歡吃甜還是吃苦,所以這個巧克力有一半是甜的,有一半是苦的.....”
就是因為要找地方做這份巧克力,所以才沒有等上富江提前離開了.....
面前的少年用略帶挑剔的目光打量着這個三無産品的巧克力,拒絕挖苦的話幾乎都在喉嚨馬上要脫口而出了,可一聽說這是女孩親手做的,莫名的本能驅使還是讓他生生咽下去那些話。
以至于他的表情有一瞬間變得扭曲,被面前的白石芽衣精準捕捉到,還以為是對這份手工巧克力不滿意,正準備開口打圓場的時候。
富江卻一把拿起了那份巧克力,語氣冷冷地說:“甜的。我喜歡甜的,以後要記住。”
哦,原來是喜歡吃甜食啊....
無用的知識又記住了一點,不過以後應該也不會用上了,畢竟她也不會再有機會做給富江吃了。
她在心裡暗暗想到,但表面還是從善如流地開口:“嗯,下次會注意的。”
少年這才勾起一個滿意的笑容。
片刻後,他說要去洗手間洗一下手,便離開了座位。
等他離開後,白石芽衣這才松了一口氣,看上去他并沒有再追究在辦公室的事情以及那首抄來的詩歌了......
不過就是這短暫思索的功夫,富江又立馬出現坐在了她對面的位置上。
白石芽衣:?
她愣了片刻,不明白半分鐘前說去洗手間洗手的少年為什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但對方神色自若的樣子又迅速打消了她的疑惑。
同時,白石芽衣注意到了他空空如也的雙手。
“诶?巧克力這麼快就全部吃完了嗎?好吃嗎?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親手做的巧克力....诶?富江同學,你要去哪裡?”
還沒等她說完,黑發少年就陰沉着臉從座位上起身,朝着衛生間的方向快步走去,隻留下一句:“芽衣乖乖在位置上等我。”
白石芽衣:“......哦”
他怎麼一副要去廁所捉奸怒氣沖沖的樣子...大概隻是她的錯覺吧。
她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