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記得名字。”
面對這個回答,萊諾大概有些無語。他撇撇嘴,還是勉強接受了這個答案,畢竟助手不是故意針對,他是真的目中無人,“行吧。”
他打開門。
門外站着一位穿制服的黑短發青年,一身戾氣,仿佛有人欠了他幾百萬。走在路上,路過的狗都會害怕被踹一腳。
萊諾眉開眼笑,做出誇張的邀請手勢,“哎呀,這不是咱們大名鼎鼎的巡邏隊隊長——拜倫·弗吉尼亞嗎!”
伊萊亞斯能感覺到聊天的時候萊諾在時不時看自己。但他看過去的時候,私家偵探已經移開視線。
拜倫覺得莫名其妙,擔心有詐,于是沒進,“你又在發什麼瘋,萊諾?”
“那你可是怪錯人了,我可沒有壞心思。來吧,别站在門口。或者,我讓伊萊亞斯請你進來?”
聞言,青年打了個冷戰。聽起來有點吓人。
伊萊亞斯出聲打斷無聊的社交對話,“你找我們幹什麼?”
臭臉的巡邏隊隊長告訴他們,中心街發生了一起命案。
拜倫眼下一片青烏,看起來像是最近沒休息好。實際上,從第一天認識這人起,伊萊亞斯就沒見過他沒有黑眼圈的時候,看來巡邏隊的工作還是太費人了,就指着身體素質強不容易死的超凡者折騰。
萊諾眨眨眼,“哦,你是為了來找我辦案?怎麼,認識到我萊諾大偵探的厲害了?這樣吧,看在我們認識的份上,我可以給你打十二折。”
拜倫:?
“不是,”他說,“這起命案和你有關。”
伊萊亞斯若有所思。
這個折扣數字很大啊,是劃算的意思嗎?
雖是事務所裡花錢最多的人,但青年卻對數字不太敏感。他隻管花就是,一千金币和一百金币有什麼區别嗎?沒有。
萊諾百思不得其解:“你也知道我樹敵無數,但最近安安分分着呢,沒對那些舊相識下手。怎麼會和我有關?”
拜倫:“我也想知道。”
他說着,看了眼小凳子上坐着的少年,“這是委托人?賺未成年的錢,真有你們的。”
阿卡有些害怕,他還記着偵探恐吓他的話,生怕被抓走,“我十八了。”
拜倫挑了一下眉,“看起來不像。”
萊諾擋在他面前,像趕雞似的擺擺手,“去去去,别随便和我的委托人聊天,不然要交錢。再說了,我這次提供的是無償幫忙。”
偵探信誓旦旦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伊萊亞斯用手指敲敲桌面,“死了誰?”
提到這個,拜倫揉了揉眉心。他一邊進屋,一邊小聲嘀咕:“這還是那個我認識的掉錢眼裡的私家偵探嗎?”
進了事務所,他掃視一圈,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他不想和小孩搶位置坐。
萊諾慢悠悠溜過來,假裝看不懂,不願意讓出自己寶貴的沙發。
至于伊萊亞斯?誰敢坐他的椅子?他願意讓,拜倫也不願意坐。
所以拜倫選擇站着,“咳咳。兩小時前,有人在市中心街道發現了一具屍體,引發了騷亂。警官趕到後發現現場還有一位超凡者,于是把案件移交給了巡邏隊。那個超凡者已經被帶回了巡邏隊總部。”
聽起來和他們沒什麼關系。
萊諾說:“你們這不是已經找到嫌疑人了嗎?”
“聽我繼續說啊,”拜倫清清嗓子,“我剛從總部過來,那位嫌疑人聲稱自己沒殺人,并且要我轉告一句話給叫萊諾·卡斯特爾的私家偵探。”
那句話是殺人兇手說出來的,幾經傳遞,最終由拜倫轉述給兩人:“我要你們付出應有的代價——那人是這麼說的,手裡還有你的名片。我覺得可信度很高。萊諾,你應該認識死者,他叫威爾克。”
伊萊亞斯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他回憶了一下,應該是昨天晚上那個少年。
萊諾還和他一起賣東西來着。
聽了這話,阿卡害怕得發抖。
“既然如此,你們需要保護……哦差點忘了,應該不需要,”拜倫有些奇怪的看了幾眼阿卡,最後轉向伊萊亞斯,“總之還是小心點吧,要死的時候叫我,我順便拿個通緝犯獎金。”
萊諾露出假笑,“這錢可拿不踏實。”
拜倫改口:“要死的時候也别叫我,我最近很忙。”
送走了拜倫,阿卡迷茫得盯着鞋子,“哥哥他在找我。他要來了,他不會放過我的。”
認識的人死了,但伊萊亞斯内心很平靜。
他見過不少人死去,普通人對于超凡者而言如野草般一春一茬。更何況,信徒對于教會而言更像是一種一次性道具,伊萊亞斯在教會裡度過的歲月大部分時候看到的都是陌生面孔。
他沒從萊諾臉上看出特别的波動,但不排除眼力不行的可能性。
萊諾沒吭聲。
所以他來開口:“這更方便了。等他上門送死吧,阿卡,你想讓他在你手上斷氣嗎?”
“喂喂!”萊諾叫了一聲。
他緩了兩秒才想起自己是要阻止來着,“巡邏隊剛走,你們就聊這麼恐怖的東西嗎?别在出租屋裡幹殺人的勾當啊,我告訴過你地毯不好清洗吧。”
說到後面,萊諾總算恢複了正常,臉上重新挂起懶洋洋的笑。
伊萊亞斯:“到時候找巡邏隊要錢,換新的。”
“……唔,你還真是學到了我的精髓——五花八門的要錢。但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有點心虛。”
萊諾想:簡直有種大小姐跟着自己吃饅頭喝白粥的凄慘感,完全把人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