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拿到本子上記載的儀式後,偵探二人組研究了數個小時,确定這儀式雖然奇怪了點,但的确能起作用。
想來隻要連續服用,禁藥的效果很快就會消失。
它大概的效果是削弱人的五感,以此來弱化禁藥對超凡者精神的影響。
這一天,伊萊亞斯如往常一樣坐在桌前看書。他看的是一本叫做《喪屍來了不要怕三招教你走遍天》的書,具體講的是某天世界末日突然到來blabla。
他剛看了一半,聽到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有人在上樓,而且已經接近門口了。
從門外的樓梯上來,隻通往兩個地方——左邊的出租屋被改造成了偵探事務所。而右邊至今都沒賣出去,據說曆任房客都死狀凄慘,是個不折不扣的兇宅。
萊諾當初能用相當便宜的價格租下現在的事務所,不僅因為這地方偏僻,還因為這兩間都沒人敢租。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和兇宅做鄰居的。
伊萊亞斯還記得自己知道這件事後覺得很奇怪,以偵探的摳門性子這完全不合理,“既然如此,兇宅肯定更便宜。你為什麼不租對面?”
當時的萊諾正縮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用勺子攪拌咖啡,聽到這個問題後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我也很後悔啊!但當時的我傻得要命,還在乎着那些無聊的貴族禮節,認為住兇宅太丢面子。媽的,後來差點付不起房租被趕出去住橋洞!面子是能吃還是能換錢嗎,從那天起我就明白了這個道理,做人就是要豁得出去。”
又學到了。
伊萊亞斯若有所思地追問:“那你之後為什麼不租對面?”
“懶得搬。”
非常樸實無華的理由。
“咳咳,”萊諾補充道,“再加上我是長租,是打了折扣的,比對面的兇宅也貴不了多少!再說,我這是偵探事務所,要是把來的委托人吓跑就得不償失了。”
住在兇宅對門其實已經夠吓跑委托人了。
當他這麼跟萊諾說的時候,褐發男人瞪大眼睛,說:“絕對不可能!我不相信,難道我至今沒住進中心街居然是因為這件事嗎豈可修!”
伊萊亞斯的思緒被門外某人哼唱的小曲打斷了。
接着是鑰匙插進門鎖裡,“咔嚓。”
門開了。
“我回來啦——!”
私家偵探心情很好,邊哼歌邊關門。
伊萊亞斯問:“又坑到錢了?”
自從上次和巡邏隊合作過後,偵探事務所已經接連多天沒接到委托。感覺再過不了多久,他們真能去睡橋洞。盡管萊諾天天在外面分發他的那堆名片,但找上門的人還是寥寥無幾。
“不是,是之前拜倫答應給我的錢。七個工作日才發下來,這不,我剛拿到手。”萊諾一邊說,一邊對巡邏隊的流程豎中指。
伊萊亞斯皺皺眉,“這麼麻煩嗎?”
拿自己的錢居然還要走流程,巡邏隊是不是不想給?可惡的蜂窩。
“沒辦法,”萊諾一回家馬不停蹄就縮回沙發上,仿佛那地方才是他的王座,“我去的時候拜倫還在寫文書呢!嘻嘻,看他倒黴我就想笑,活該。”
伊萊亞斯雖然手還捏着書頁,但心思卻已經不在這上面了。
他聽萊諾手舞足蹈繪聲繪色講自己是怎麼闖進巡邏隊,過五關斬六将拿到該得的錢的。
雖然很大一部分都是在誇張。
伊萊亞斯伸出手,“錢呢?”
萊諾立刻警覺起來,護住自己的口袋,像個好不容易賺到錢回家卻被不争氣兒子索要生活費的老媽一樣,“幹嘛?我剛拿到手,還沒有捂熱呢!”
還能幹嘛。伊萊亞斯掀起眼皮,用平靜地口吻說:“當然是買衣服。”
他補充道:“你答應過我的。”
萊諾幾乎想吐血,“是是是,你就喜歡買衣服。拿去拿去,買幾件漂亮的穿,衣櫃裡全是你的衣服了!”
“我又沒把你那堆破爛丢掉。”
“你把它們全塞到箱子底了!我到現在都沒找全,那可是我化妝必備的道具诶!”
嘴上這麼說,偵探行為還是很慫地把一袋子金币丢給助手。他眼不見心不煩,假裝看窗外的風景。
伊萊亞斯接過,順手塞進懷裡,然後提出了一個疑問:“那些裙子也是必備品嗎?”
萊諾此人向來毫無羞恥之心,理所應當地說:“當然啦,為了完成委托,有些時候女裝是最快的辦法。”
他撐起上半身,沖助手眨眨眼,“怎麼樣,你是不是也感興趣了?我化妝技術很好的,要不要試試?”
伊萊亞斯的回應是翻了個白眼,假裝沒聽到,繼續看書去了。
他對女裝沒有特殊愛好。
遭到拒絕,萊諾安靜了會。但他很快振作起來,吞吞吐吐地說:“既然如此,天色還早,不如我們出去……嗯,走一會?”
偵探一邊說,一邊悄悄看對面人的臉色。
伊萊亞斯動作一頓。
這個提議不太像萊諾會問出口的。萊諾在沒有委托的時候,是個實打實的懶人,最喜歡無所事事折騰他那些愛好。
他很确定,萊諾又和之前幾次一樣變得奇怪了,企圖把他約出去。
但上次失敗後不是消停下來了嗎?怎麼突然又開始了。
這種超出掌控的事情讓伊萊亞斯有點疑惑。但他不像之前那樣覺得仿佛被困在蜘蛛網中,他已經決定享受當下。不管之後的改變是好事還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