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色的燈光柔柔地灑在桌面上。

暮宛然出神地坐在桌前，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

她本來是想在廚房一起幫忙，仙師卻把她趕了出來。

失去鲛珠後，她好像真的一無是處了，心裡沉悶連着腦袋也耷拉了下來。

廚房中柴煙散的滿屋都是。

褚逐青被嗆得直咳嗽，反手就把門關緊了，這要是讓小鲛人看到了，指不定要怎麼笑話她。

糟了！鹽好像放多了！

她急忙撈起大缸中的木瓢，舀起一瓢水加在雞湯裡面，手忙腳亂地又胡亂把藥材一起扔下去。

瓦罐中的雞湯冒着泡，香氣很快溢出來。

褚逐青淺淺嘗了口，味道......還行。

她眉頭一挑，滿意地拍了拍手，做飯，易如反掌嘛。

過程雖然艱辛，但結果顯而易見的好。

“小鲛人，你想什麼呢？”褚逐青端着雞湯進來，一眼瞧見了發呆的暮宛然，坐在了她的對面，晃了晃手道。

暮宛然輕輕地搖頭。

褚逐青環抱手臂道：“是王嬸家的母雞自己飛過來的！你要是送回去，她真的就要把偷雞賊的鍋扣你頭上了。”

想到半個時辰前滿院子抓雞的褚逐青，她沒忍住笑了。

想不到平素一副生人勿近，意氣風發的仙師，還有滿院子狼狽抓雞的狼狽一面。

褚逐青狐疑地敲着桌面，“小鲛人你是不是在笑我？”

暮宛然忍着笑搖頭，“我沒......”

褚逐青哼道：“要不是怕你和我去蜀州的路上太虛弱，我才懶得管滿院子蹦跶的母雞。”

暮宛然驚喜地擡眸，“仙師願意帶我上路了嘛？”

褚逐青感受到手背上覆上的柔軟，不自在地道：“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就改變心意了。”

暮宛然連忙撒了手，端起雞湯慢慢地喝着。

褚逐青滿心期待地等着小鲛人的誇贊，她還是頭回炖湯，就能這般的爐火純青，簡直就是天選的大廚。

她的笑容在見到小鲛人舀出來的一勺黑糊糊雞肉後，瞬間凝固了，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看向了他處。

暮宛然算是知道了她為何把自己趕出來，原來是怕露餡，先前心裡的那一點點不舒坦，瞬間煙消雲消了。

“哎，都燒糊了别吃了！”褚逐青急忙握住小鲛人的手腕，阻止她把勺子裡的黑炭吃下去。

暮宛然擡頭輕笑道：“雞湯味道很好喝，雞肉糊了一點沒關系的。”

哪兒的話啊，她雖然燒飯不行，但嘴巴極其挑剔，小鲛人這話糊弄她明顯不行的。

她愣神功夫，小鲛人已經咽了下去。

暮宛然溫聲道：“燒焦了一點，其實還好。”

她懷疑地看了眼瓦罐中的雞湯，真的還好？

暮宛然小聲道：“仙師，你握着我的手腕有些緊了......”

褚逐青連忙松開了手，方才太過急促，竟然把小鲛人的手腕都捏紅了一些，紅印在皓腕襯托下分外顯眼。

小鲛人皮膚也太白太細嫩了，是不是生活在水裡，就是要比岸上的人要細膩白皙一些？

“仙師，我喝完了。”暮宛然喊她。

她回過神來訝然道：“你全喝完了？”

暮宛然溫聲笑道：“很好喝啊。”

都糊成那樣了，哪能好喝，小鲛人太給她面子了。

“小鲛人，其實你不用勉強的。”她不好意思道。

暮宛然搖頭，“仙師為我親自炖湯，我不能浪費仙師的心意，而且，真的很好喝，可惜沒有了，不然仙師能親自嘗嘗的。”

是嘛？先前她在廚房也淺嘗了口，貌似是不錯。

她破碎的大廚信心慢慢地粘合起來。

褚逐青信心滿滿，“那下次我再給你炖！”

暮宛然怔了會，笑了笑，“......好。”

收拾完，也快到了戌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