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的長成後,若是遇到心儀的,可将本命磷滴上一滴心頭血,分化出另一枚本命磷。
交付給心上人後,便能無視千山萬水,禁地禁制,感受到對方的存在,若是修為足夠,還能即時傳送。
“還能這樣?”褚逐青越看越覺得神奇。
暮宛然坐近了一些溫聲道:“仙師要是喜歡......”
褚逐青連忙将本命鱗塞了過去,“我喜歡也根本用不上啊,你還是自己收好,萬一日後要用,找不到就糟了。”
暮宛然眸中的微光一下黯淡了下去。
“兩位,菜上齊了,慢用。”
跑堂的端着托盤過來,打破了沉默的氛圍。
蜀地的菜系偏辛辣,習慣了渡仙宗的清淡,乍一入口,褚逐青被辣的連忙端起茶水送到嘴裡,緩解了灼熱感。
一擡頭,見到小鲛人悶悶地垂着頭。
她敲了敲桌面,“怎麼了?是不喜歡這裡的菜?”
暮宛然輕輕地搖頭擡眸道:“仙師,我們鲛人也不一定要選鲛人結契,也有和凡人或者仙魔結契的。”
滿桌的菜就沒有不辣的,關鍵還越來越上頭。
褚逐青被辣的腦子都是懵的下意識道:“嗯,我聽過。”
她一口水一口菜,擡眼見到小鲛人欲言又止,想了想忽然笑了道:“小鲛人,你該不會是想......”
暮宛然垂眸掩住赧然,“仙師明白?”
褚逐青拍下筷子想當然道:“明白啊,可是小鲛人,牽紅線我不擅長啊,我習慣了獨來獨往,除了師姐也不認識多少修仙界的青年俊才......”
她說到一半,忽然住嘴了。
小鲛人似是生了氣,眼圈都泛了紅,悶頭用飯。
她說錯了話嗎?
一頓飯在彼此沉默的心思中結束。
現在已經是快要入夏,蜀地的氣候比起渡仙宗也熱得很,過了午時,日頭更盛,街面上都沒多少人行走。
小鲛人的本命鱗想要在偌大的蜀州城找到巫行城,實在是不容易,她素來又怕熱,走了一段路,還是找了個樹蔭蹲下。
前面的小鲛人似乎也沒有要等她的意思。
平素被黏得寸步不離,乍然間還有些不習慣。
“小鲛人,本命鱗有沒有反應?”
“并未。”
“小鲛人,你累不累,歇會我們再走?”
“不用。”
褚逐青怔在了原地,小鲛人好奇怪啊。
怎麼突然那麼冷淡?是生她氣了?
她想了想,琢磨了琢磨,嗯......沒想到原因。
日頭逐漸攀上,熱氣蒸騰。
暮宛然心裡沉悶堵塞,好似熱氣都來了心底。
她不是故意不理會一直和她說話的褚逐青,而是在生自己的氣,是自己太孱弱,除了這副皮相,哪樣都不行。
貿然的想要把本命鱗給出去,仙師自然是不願的。
恍惚間她忽然心頭一驚。
回身張望,竟然不見了褚逐青!
偌大的街面,行人來來往往,唯獨沒有那抹身影。
驟然間強大的失落惶恐感幾乎要攥碎了她的心髒,淚水霎時盈滿了眼眶。
她是......不要自己了?
“我說你會趕車嗎?人就在那裡你看不見啊?”
“小姑娘你别上手啊,我來就好了。”
馬車緩緩駛來,鞍座上的翠微色的身影正在和車夫搶缰繩,瞧見她後,登時跳下了馬車跑了過來。
“怎麼哭了?是有人欺負你了?”褚逐青問道。
她就跑到車行要了一輛馬車,小鲛人怎麼哭了啊?
還沒來得及細問,小鲛人牢牢地抱住了自己。
褚逐青結巴了,“怎......麼了?”
暮宛然哽聲道:“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褚逐青松了口氣,“小鲛人,本命鱗片還在你那裡,我跑去哪裡?你這麼怕我走,先前還,還生我氣不理我!”
暮宛然悶聲道:“我沒有。”
分明就是有的,不過小鲛人現在這般,她也不好計較。
她說沒有便沒有吧,大不了以後說話注意點。
誰讓小鲛人現在是身心雙柔弱。
“姑娘,走不走啊?”車夫喊道。
褚逐青回過神牽住暮宛然的手,帶着她跑到了馬車那,頗為驕傲道:“我特意雇的馬車,接下來我們找地方就不會太累了。”
暮宛然輕輕地嗯了聲,跟着她上去了馬車。
馬車内不是很大,不過坐兩個人綽綽有餘。
小桌上還放着瓜果。
“兩位姑娘,去哪裡啊?”車夫回頭問道。
褚逐青挑了個長條椅半躺下,手裡還握着甜瓜,“就在蜀州城走,每個地方都要走遍。”
車夫:“......”
趕車這麼多年,還有人喜歡城内逛?
有錢人真是琢磨不透。
“小鲛人,我先前不該那麼說。”褚逐青面向她道。
暮宛然心頭一跳,等她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