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望着陶夭被擠得亂糟糟的發髻，忍不住伸手替她整理。

陶夭眯起眼，一臉享受。

對方動作輕柔，指尖偶爾碰到她的頭皮。

就跟按摩似的。

“小陶，你真的要去學這貴婦課程？”

沈卓低頭看她。

他聽過明夷喚她小姐，後來陶夭解釋說——那不過是苦命姐妹們互扮小姐的小遊戲。

她的過去究竟如何……她不提，自己也不便問什麼。

“你明明就已經夠貴的了。”

她現在渾身上下都是首飾。

“還學啊？”

“當然了！”

陶夭雙眼亮晶晶的，滿是期待。

“我一定能學到什麼厲害的東西！”

也許民間的标準和她以前學的那些不一樣呢？

“而且這體驗券是免費的哎！”她将原本輕薄的紙甩得啪啪作響。

“聽說成績第一的還有首飾獎勵呢！”

雖然想也知道是赝品。

“你啊……”

沈卓眼中帶着三分無奈，七分寵溺。

“哪次不是搞得一團糟？”

他可沒忘記之前的花魁囧事。

“要不我們還是先喝茶吧？”

“我都點好了……你……哎……”

“我怎麼就一團糟了？”

陶夭撅了撅嘴，很不服氣。

“我一出馬，絕對能碾壓她們一群！”

沈卓低頭看了人一眼——陶夭臉頰鼓得同個大包子似的。

自己也不好過分打擊她的自信吧？

“那……我等你回來展示你學到的‘優雅’？”

得了鼓勵，陶夭便朝人揚揚下巴。

“等着吧你！哦對了，茶給我涼好哦！”

說罷，她興沖沖地向人群跑去。

沈卓怕她一小個人直接被那些兇猛的貴婦們擠扁了，猶豫一瞬，還是擱置了茶盞，跟了上去。

“教習，我們學什麼？”

陶夭挑了個人相對少的隊伍。

“夫人小姐們，别着急啊……”

女教習從身後抽出一份禮儀書，開始講解行止之道。

陶夭一副認真聽講的模樣。

還不時頻頻點頭。

然而，實踐的時候，她卻踩着裙擺，直接跌在地上。

“啊……”

陶夭捂着頭，看向一旁的沈卓，一副很是無辜的表情。

沈卓早就有所準備了，趕緊上前扶起她。

“沒事吧，摔疼了麼？”

陶夭嘻嘻一笑。

“沒事！你沒看到我剛才那貴婦步伐多優雅嗎？現在就是個小失誤而已！”

她又對着沈卓的手臂一陣猛拍。

陶夭沒忘記，之前沈卓懷疑過自己的身份。

這會兒自己在貴婦培訓班的表現，應是能讓他打消對自己身份的懷疑吧？

“小陶……”

沈卓語中帶笑。

“這貴婦走路該是更輕盈的，你……未免蹦得太高了些。”

陶夭正想反駁，突然看到了旁邊桌上一塊奇怪的小物件。

她好奇地伸手，教習卻相當緊張：“這位小姐，這個不是用來玩的。這是我們貴婦養生課的道具。”

陶夭大睜了眼睛。

“怎麼？這是什麼貴婦的珍藏麼？”

她甚至故作不解地轉向沈卓，沖他揚揚手中物。

“沈卓你說，貴婦用這個做什麼呢？”

沈卓愣了愣，臉色一變。

“你别亂碰！”

那分明就是男子用來助興的小道具！

這家店果然不是做什麼正經營生的！

“哦……我知道了！”

陶夭一臉恍然大悟，甚至故意停頓了一下，又彎腰躲過教習，直将物件舉到沈卓面前。

“這是提升貴婦氣質的秘密武器對吧！”

沈卓的臉色瞬間紅了，趕緊将她手上物件推到一邊。

“你别再說了。”

這哪裡是尋常姑娘家會看的東西！

這店可以說是大大的不靠譜！

他們得趕緊離開！

陶夭看到沈卓臉紅，幸災樂禍地捂着嘴巴咯咯發笑。

“怎麼啦？你怎麼連這麼點小玩意都害羞，明明也算是個大夫麼，真是的！其實你不覺得，這貴婦學堂其實很有趣嗎？”

“行了！”

沈卓拉拉人袖子。

“走吧！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哎你幹嘛……我還沒體驗完呢！”

陶夭反抗無果，被沈卓大力拉走。

結果就是——亮閃閃的珠钗沒有到手！

陶夭有點不開心，托着腮幫子坐在車廂裡散發怨氣。

途中，沈卓嘗試哄了半晌，最終發現還是給她買一支最容易安撫。

畢竟她也不在乎貴不貴，隻在乎款式合不合心意。

這不這會兒正美滋滋地轉腦袋給人展示自家頭上的亮閃閃。

沈卓有些無奈：“好看！”

再轉下去真的不會頭暈麼？

“幹嘛，我平衡很好的！”陶夭顯然看懂了沈卓那微妙的眼神。

馬車行到雲縣城門，已近黃昏。

陶夭眼尖地發現城門旁挂着一張榜單，不由皺了眉。

“咦？省府不都已經撤下了通緝文書嗎？怎麼這兒還有通緝令挂着？”

陶夭越看越覺得，通緝文書上的畫像一點不像自己。

她哪有那麼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