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們在藏經閣頂層,剛剛她其實瞥到了遠處——還有亂民在□□!
現在下去,不說他們雙拳難敵四手,沈卓的手還受傷了。
而她的暗器攏共也就隻能發射這麼幾根針!
官府的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來……應該說都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來!
要是等到明天,那他們這兩顆脆弱的小白菜都要涼透了!
“小陶你……”
沈卓有些震驚。
這會兒,陶夭縮着身子在地上爬——她忙着從那些屍體上拔針,将自家暗器重新武裝好。
加上她裙子就剩下半截,屁股在他面前扭來扭去,就很……
非禮勿視!
他想了想,便脫下自家外袍遞出去。
“謝啦。“
陶夭也沒推辭,接過來系在腰間。
天氣太熱啦!
她又支使沈卓,在櫃子裡找了跟捆經書用的長繩子。
“嗯……差不多。”
陶夭眯了眼,估摸了一下麻繩的長度,便開始往腰上系。
“你到底要做什麼啊!”
沈卓看着陶夭,一臉不解。
陶夭吭哧吭哧地喘粗氣:“待會兒你幫我拉着繩子,我爬到屋檐上,再用這繩子把自己和檐角綁在一起!這邊是死角,天也快黑了,他們一時半會兒應該也發現不了我……就算發現了,應該也會嫌麻煩,不會上來吧?”
隻能祈禱了!
“至于你……”
沈卓挑了挑眉,他心中多少有些不祥的預感。
“我怎樣?”
陶夭沖着地上努了努嘴:“你就躺在那邊裝死。”
“不過你記得要幫我盯着點樓下的動靜啊,我不敢看的!”
沈卓滿臉無語:“……”
那應該來裝死的該是她才是!
而且這都是些什麼馊主意!
陶夭重重點頭:“對啊!萬一樓下那些人突然沖上來,你可千萬盯住了!”
說罷,她又将暗器盒子往沈卓懷裡一塞,沖他眨眨眼。
“見機行事。”
看着像是恢複了理智。
又像是沒恢複?
正當沈卓胡亂猜測之際,陶夭的目光又看向他身後的一堆屍體。
“對了!“
陶夭拍了拍沈卓的肩膀。
“你快去把這些人身上的錢袋掏了,還有啊,記得把空荷包扔在他們屍體旁邊。”
沈卓眉頭微蹙:“什麼意思?”
“笨!”
陶夭一臉嫌棄。
“這樣就算有人上來,想撿漏,看到荷包空了也會覺得已經有人将他們的财産都席卷一空了,大概率不會朝你身上補刀。”
“呃……”往自己身上補刀這種假設……
沈卓沉默了片刻,終于擠出一句話:“……你……想得還真多啊。
陶夭眉眼間滿是得色:“小意思小意思,不用誇我。”
沈卓:“……”
他這好像不是誇獎。
于是乎,他倆各司其職——一個在地上裝死,一個趴在屋檐上。
不用裝死已經吓死了。
雖然說腰間系着繩子。
“啊啊啊——小乙救我!”
陶夭瘋狂念叨。
此時,青州靜怡園裡百無聊賴的明夷隻覺自家耳根有些發燙。
沈卓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眼睛微微閉着,時不時因為陶夭鬧出的動靜翻翻眼皮。
他是真的怕她一個不小心就将自己折騰下去了。
夜幕就這樣降臨了。
他二人的運氣可能是觸底反彈了。
偶爾有一兩個暴民蹿到寺廟盡頭的藏經閣。
但當那些人看到藏經閣前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時,紛紛望而卻步了。
最後就沒有什麼人上來。
事實證明——人人都怕死。
信教的人多數會更怕死。
馬蹄的聲音由遠及近,然後是重重的腳步聲傳來。
終于盼到了官府的人了。
陶夭一直緊緊閉着眼睛。
還是一直在按她吩咐監視藏經樓的沈卓最先發現官府援兵到來。
“官府的人來了。”
沈卓查看完藏經樓下的動靜,便去喊屋檐上的陶夭。
“沒事了,咱們可以下來了。”
待沈卓将陶夭解救下來,便發現後者渾身僵硬。
說話的聲音也顫顫巍巍:“我腳麻了……”
慘兮兮的,可憐到不行。
他隻能摟住她的腰,讓人靠在自己身上。
陶夭還在那裡龇牙咧嘴:“剛才繩子系得太緊,腰疼……”
沈卓歎了口氣:“不是活着就好麼?别忘了這主意可是你自己出的。”
陶夭擡頭瞪了他一眼,氣勢不足:“那下次換你出主意!”
沈卓嘴角微動:“還想有下次?”
陶夭:“……”
“得救啦……”
廟前石階上,陶夭喝完熱湯,長歎一聲,又摸摸身邊小和尚光溜溜的腦袋。
“幹得漂亮!”
最後還是靠這小鬼去官府報的信。
“那些大人都不如你啊!啧啧……”
小和尚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家腦袋。
“也沒有啦……”
他熟悉地形,從藏經樓逃下來後就從一旁牆壁的破口裡鑽出去報信了。
“哎呀,我也好厲害的。”
那廂,陶夭早就驕傲上了。
她這也算是好人有好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