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老闆發現端倪,古晉隻能順着他的話往下接。
“是的,前些日子吹了冷風,所以昨晚發燒了,我已經去醫院進行了輸液,現在好多了。”
衛瓦點點頭,關切道:“工作之餘也要注意身體。”
古晉:“謝謝衛總挂念。”
打完招呼,他拿着文件,開始叙述着這幾天的工作内容。
“之前龍潛芯片科技有限公司的專利侵權一案,法院判我方勝訴,但龍潛集團不服,提起了上訴,今早林合律師又來同法務部同步了一下進展,并指出對方人員新遞交的證據有僞造嫌疑,後續的判決應該不會再有問題。以防萬一,我讓法務部部長暗中跟進了一下此事,發現龍潛公司近期頻繁接觸我方研發部的幾個相關技術人員,估計是想進行收買。”
衛瓦不屑道:“侵權我們的專利還想倒打一耙?那幾個工程師都是老員工了,這種事不會拎不清,沒必要緊張。”
古晉點頭:“是。”
他翻開第二頁記錄本:“衛總您中午12:20分跟趙總在Daisy會所約了午餐,下午兩點董事長要召開股東大會,四點與幾個副總決議分公司外派總經理人選名單。還有下班後,唐夢影小姐希望和您共進晚餐。”
聽到最後一個,衛瓦眉頭皺了皺:“我不是跟她說了以後都不要再聯系了嗎?”
古晉:“她是這麼讓我轉達您的,說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說,但具體的,得您去了以後才知道。”
衛瓦煩躁地擺了擺手:“知道了,就當最後一次了,你去訂餐廳吧。”
古晉應下:“是。”
一天的時間轉瞬即逝,晚上,衛瓦跟那個叫唐夢影的新生女歌手談得很不愉快。
兩人在包間裡爆發了争吵。
唐夢影厲聲質問衛瓦為什麼要甩了她,衛瓦隻淡淡表示兩人一開始就說好了不談感情,而且有任何一方膩了兩人就可以随時分開,是她自己不遵守約定還想威脅他。
古晉及時沖進來,用身體幫衛瓦擋住了對面砸來的包包和潑來的紅酒。
臨走前,衛瓦扔了一張卡給唐夢影,并警告她拿了錢就乖乖消失。
見他身上的新衣服不到一天就變得狼藉,衛瓦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讓古晉直接下班,拿他的卡去買身新衣服,回頭補償金會跟工資一并打到他的卡上。
跟在這種總裁身邊,衛瓦已經習慣了幫自家老闆處理各種各樣的情感私事。
但身為打工人,該有的賠償還是要拿的,況且他不像衛瓦那般出身于富貴之家,小時候吃得苦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委屈自己。
他接過卡,在商場的服裝店臨時買了一套新衣服換上,舊的則是拿袋子裝好,準備帶回去洗洗。
早上穿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這衣服質地很不錯,看了眼牌子後,古晉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他打拼到如今,也有了些身家,但這個牌子的衣服,古晉還是舍不得打開錢包買下。
衣服是司隽音準備的,隻是沾了點紅酒而已,幾經斟酌下,古晉選擇留下來。
人沒必要跟錢過不去。
夜晚的甯江市燈火通明,古晉置身在高樓林立的商業街,身旁車流不斷。
胃裡泛起酸意。
晚上為了照顧好老闆,他守在包廂門前,隻匆匆吃了個三明治。
人一旦放松了緊繃的神經,無盡的疲憊感就湧了上來。
古晉站在原地,目送着衛瓦的車離開後,他忽然感到一陣心累。
昨晚發生的事再次回想起來,令他内心分分秒秒都承受着煎熬。
而這種事,他還不能跟任何人說,尤其是上司衛瓦。
他們兩個是多年針鋒相對的死對頭,若是衛瓦知道自己跟司隽音有了那種關系,難保不會對他起疑心,到時候又得被迫離開找新的工作。
想到上份工作最後鬧成那個樣子,他的窘迫醜态被所有同事都看在眼裡,古晉神色郁郁。
從那家待了五六年的公司離職,他消沉了好長一段時間。
但若是不想被父母還有弟弟找到,他隻能從原來熟悉的環境裡抽身,來到甯江市另謀發展。
好不容易換了個新城市重新開始,古晉隻希望以後都平穩順利的,不要再出現變故了。
他提着換下來的髒衣服打了輛的士回家。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他才敢将口罩取下,沒曾想剛出電梯,他就看到自己公寓門前站了一個人。
司隽音抱胸倚在牆上,面無表情地朝他看了過來。
那眼神猶如鬼魅,古晉頓時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