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司總,”男人半阖着眼皮,态度冷了冷,十分堅定拒絕道:“我們不是可以交往的關系。”
“為什麼不可以?”
司隽音故意裝作聽不懂,并往前邁了一步,和他面對面問道:“我哪點不好?身高?樣貌?學曆?還是身份?”
古晉沉着臉後退一大步,極力隐忍道:“司總不會不知道安德森跟維納斯的競争關系,衛總也一直将您視作最有力的競争對手,我是他的助理,就憑這層關系,我們也不可能交往。”
司隽音淡然道:“那你來我身邊工作不就好了?”
說了半天,結果還是被她繞了回來,古晉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給自己憋死。
“司總,請體諒我一下這個打工人,我找份工作不容易,況且我特别喜歡現在的工作。昨晚的事,我非常抱歉,給你造成的損失我一定想辦法補償。是我沒控制住自己,你要是不解恨,我現在給你下跪道歉成嗎?”
說着,古晉膝蓋一彎就要跪下,這可把司隽音吓了一跳。
“你幹什麼?”女子攔住他,臉色很是不好。
“我對司總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本就該死。”古晉嗓音沙啞,語氣冷傲倔強:“司總纏着我,不也就是想拿這件事找我負責嗎?我一個出身底層的打工人,怎麼可能配得上司總千金之軀,眼下除了拿命賠償外,也沒有别的辦法了。”
見古晉自責到這般地步,司隽音腦海中蓦地閃過一個念頭。
難不成這家夥以為……
想到這,結合剛才古晉的一系列行為,就都說得通了。
司隽音嘴角的笑意緩緩收起。
“你這條命對我而言一點用都沒有。”女子平靜道:“那我再換個條件吧。”
聞言,古晉擡頭看了過來,鏡片後的眼眶已是通紅一片。
一股淡淡的哀傷在他眸中漸漸浮現。
司隽音垂下了眼睫,故作輕松地說:“那你親我一口,這事就算兩清了。”
男人不敢置信地怔了怔眼。
這三個條件,不管哪一個,他都做不到。
司隽音邁出兩步,高跟鞋在瓷磚地闆上踏出清脆的響聲。
她調笑道:“這個也不可以嗎?昨晚更親密的我們都做過了,我現在隻是索要一個吻,都不行嗎?”
既然這人以為他們睡了,那她就先不告訴這家夥真相了,日後也算多了一個拿捏他的把柄。
古晉眼瞳顫了顫,眼眸幾經猶豫,嘴唇也咬了又咬,身體似乎被焊住了一樣,動的十分僵硬。
好半天,他才艱難地挪動了步子,但渾身每個細胞都在叫嚣着抗拒。
等古晉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彎下腰,将臉湊了過去,準備觸碰司隽音時,面前的女子卻不偏不倚躲開了。
司隽音淡然地勾起唇角:“開個玩笑而已,你不願意就算了。昨晚的事,就當做沒發生過吧。”
古晉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那麼大的事,說算了就算了?
但見司隽音臉上沒了玩味之色,古晉隻能半信半疑地盯着她看。
司隽音本來是想逗弄他的,但古晉剛才的表情,活脫脫像是被人用槍抵着腦袋逼迫一般,瞬間令她興緻全失。
“沒事了,我今天來,就是想看看你身體怎麼樣了。”司隽音說完,轉身就要走,下一秒又停住了腳,偏過臉來問道:“能把我從黑名單裡放出來了嗎?”
古晉表情沒怎麼變化,不過倒是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當着司隽音的面給她從黑名單釋放了出來。
見狀,司隽音順手加上了他微信。
“再同意一下微信,應該也可以吧?”
男人眉頭輕皺,司隽音頓時猜到他估計是擔心自己電話轟炸他。
“放心,就是加個好友,沒事不會随便騷擾你的。”司隽音神色如常。
得了保證,古晉才終是放下了戒備,通過了司隽音的微信好友申請。
走之前,司隽音從口袋裡掏出一管藥膏扔給他,并指了指自己臉頰的位置:“抹這個,好得快。”
說完這些,司隽音的身影才消失在電梯裡。
古晉拿着那支淡綠色的沒拆封的藥膏定在原地,内心思緒紛飛。
他再次用鑰匙開門,這次手不再抖了。
關了門,古晉将藥膏随手放在洗手間的台子上,然後把袋子裡的衣服放進一個盆裡,拿白醋泡了一會兒。
本想好好弄一頓飯吃,但經過這一茬,古晉也沒了做飯的心思,随便煮了點泡面對付。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古晉總覺得後脖頸那一塊隐隐作痛,像是被什麼東西打過似的,跟落枕不一樣。
不過幸好沒有影響到行動,所以他也就沒在意。
那件染了紅酒的衣服被他清洗幹淨,晾曬在陽台上。
洗完澡後,古晉穿着睡衣就要進卧室,目光卻忽然被洗手台上的藥膏所吸引。
看到藥膏的那一刻,古晉的臉頰又開始火辣辣的疼。
司隽音的那一巴掌用了不小的力道,一整天了也沒消下去。
原地思考了一會兒,他擰開藥管,擠了一些抹在臉上,清清涼涼的觸感很快就覆蓋了原本的痛意。
古晉坐在床上,盯着手裡的藥膏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