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筱凡将問題抛回給對方,其實關于Showlane的八卦,她很是好奇,今天總算逮到機會可以親自問問他。
楚焰表示無所謂,“問問看。”
“華舫那件事,後來你怎麼解決的?我聽說……你沒有接受華舫的威脅,徹底放棄了北華律所,選了Showlane?”
楚焰挑挑眉,“你很感興趣?”
她不加掩飾:“是。”
“實話告訴你,确實有點晦氣。”
“那我聽說……Showlane的大股東是李家,這不是讓你陷入兩難了?”
“誰告訴你的?你消息倒是靈通。”
蘇筱凡有些驕傲地表示:“這你可别管,我也有我的人脈。”
“李家使了陰陽手段,用皮包公司的名義入股,用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法人名義投錢,我承認,這确實将了我一軍。但這樣也并非全是壞處,至少在明面上Showlane在大庭廣衆下不會使陰招,而我成了他們的甲方,根據白紙黑字的條款,楚氏有資格調取他們的内部資料以做背調,這讓我有了掌握他們貓膩的機會。”
言下之意,但凡找到一丢丢的漏洞,他都有權利單方面行使違約權利要求索賠。
蘇筱凡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思路也變得清晰:“總比敵在明我在暗要好,是吧。”
楚焰點頭嗯哼了一聲,“怎麼樣,對我的回答還滿意嗎?還有什麼要問的?”
有是有,她還挺想再問問阮軟和阮綿的情況的,但又有些害怕答案,于是搖了搖頭,終究沒問出口。
這頓飯吃得還算愉快,從日料店出來後,時間轉眼到了九點,楚焰似乎覺得有些不太盡興,便提議道:“要不要再去喝兩杯?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錯的酒吧。”
蘇筱凡不太樂意,“不好吧,明天還得工作。”
楚焰卻誘惑她:“難得來B城,這裡最有名的就是‘久街’了,真的不去見識見識嗎?”
B城的久街是出了名的,音同“酒”,所以這裡蜿蜒過去的兩條相鄰的街道充斥着各類酒吧夜店,燈紅酒綠,善男信女,是醉生夢死的好去處。
蘇筱凡沒來過幾次B城,來過的幾次也都是談生意,根本沒多做停留,畢竟這裡商業化嚴重,沒有她喜歡的人文藝術,但既然有個熟悉的“東道主”引薦,她沒有理由不放松一下,難說這幾天身心俱疲,小酌一杯釋放下壓力也未嘗不可。
“那我回去化個妝換個衣服?”雖說興緻不高,但該有的儀式感都得有啊,她頂着一張純素的臉……
“?”結果迎來的是楚焰的問号臉,他伸手指了指自己手上的婚戒,又指了指蘇筱凡手上的,明示道:“你已婚了,蘇小姐,多少該有點人妻的自覺。”
“可是我今天純素顔诶……”蘇筱凡捧着臉蹩眉,有些遲疑。
楚焰抱胸,特地彎下腰湊近瞧她,“素顔怎麼了,你素顔也比别人美。”
一句話把蘇筱凡誇得不好意思了,将他正打量着她的腦袋頂開,“哎呀你走開,别看我。”
楚焰頭一回見蘇筱凡害羞,很是新奇,越不讓看就越想看,一把捉過她的手,“已經很漂亮了,不許再變本加厲了。”
蘇筱凡噗嗤一聲:“變本加厲是這樣用的嗎?”她繼續碎碎念,“再說了,這算約會嗎?這算哪門子的約會,哪有人約會約去酒吧的……”
“這可不一定,酒品即人品,這也是加深彼此了解的一種方式。”
楚焰意外地擁有一口伶牙俐齒,且擁有很輕易能說服人的能力。
“……好好好,你赢了。”
不愧是酒街,哪怕眼下已到了10月底的深夜,路上依然有不少穿着清涼的男女,吊帶背心,背帶褲超短裙,涼鞋拖鞋,簡直好像在比賽誰穿得少。
蘇筱凡許久不曾到過這麼放縱的場合了,她隐約記得自己在十八九歲剛大學畢業的暑假,特别喜歡來這種地方和玩得好的姐妹們喝一杯。
那時候沒有煩惱,沒有愛情,也沒有金錢的考量,來這種地方純粹是心向往之,見見世面。
就好像以前品不來酒覺得苦澀,唾棄抽煙産生的二手煙害人害己,現在卻是私底下什麼都來。
成長和堕落竟然有如此微妙的異曲同工之處。
十多年過去,她反而已經不愛來這種過分熱鬧喧嚣的地方了,因為每次酒終人散,迎來的不過是更深層次的空虛罷了。
在楚焰的引領下,他們進了一家名為“NewTea”的酒吧,是個清吧,不是時下流行的百大DJ池,在鐳射燈光不斷變化的形狀下,整個店面充滿了賽博科技感,音樂也不錯,不會過于刺激她的耳朵。
這家酒吧人不多,穿過稀松的人群來到吧台,楚焰點了一杯“日出午後”和一闆名為“Nikolasica”的雞尾酒。
吧台的位置恰到好處——足夠兩人坐得夠進卻能聽見彼此說話。
楚焰在給她介紹:“這裡最有名的是Gin,杜松子酒,又叫琴酒。但度數有點兇,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慣。日出午後是果味金酒,你可以嘗嘗。”
“那這個‘Nikolasica’的酒呢?”
他賣了個關子,“一會你就知道了,我保證,你一定會喜歡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