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在一處标記着吸煙點的路口,看着十字路口不斷變換的紅綠燈,點燃了一根煙。
吞雲吐霧間,那種不甘心随着煙霧漸隐也消散了。
她喃喃自語地:“算了。”
————
回到家已是深夜十一點。
她乏極了,連續幾天的連軸轉,受了驚吓的身體也尚未痊愈,她進了卧室,衣服都沒力氣換,直接癱軟在柔軟的席夢思大床上。
在腦袋幾乎陷入枕頭的一刹那,她就昏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自己腦袋越發昏沉,身子卻發冷,偏偏這透到骨子裡的冷意還伴随着一陣鈍痛,她禁不住難受得吟了聲,接着蘇筱凡仿佛陷入了一段夢境,她走在空無一物的黑夜街頭,什麼都看不見,隻是一味地麻木的朝前走,走了好久好久走到她的意識在告訴自己,這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别再繼續了。
“你發燒了。”有微涼的手落在她的額頭,多少緩解了她的不适,她覺得自己聽過這個聲音,但始終想不起聲音的主人。
她感覺到自己被抱了起來,好像有人在解她的衣領,随着衣物漸漸被退下,她好像又被重新套進了一套更舒适的衣料中,她有些矛盾,昏沉中還不忘皺眉,嘀咕着:“難受……難受……”手腳并用張牙舞爪地胡亂抵抗着。
楚焰看着面前動作很不老實的蘇筱凡,表情中帶了點苦惱,有點拿眼前的病嬌娥沒辦法。
他原本不想進蘇筱凡的房間,隻是路過她未關門的卧室時無意聽到了她好似在嘤泣,結果進來一看,女人面色潮紅呼吸急促,四肢蜷縮着微微顫抖,一看這樣子就是病了,手接觸到她額頭的一瞬間,他确信她發燒了。
楚焰沒怎麼照顧過人,但沒見過豬跑好歹也吃過豬肉,他直接選擇尋找外援,一個奪命CALL聯系到助理小張,也沒管小張睡了還是沒醒,劈頭蓋臉就問:“發燒了該吃什麼藥?還是說直接送醫院?”
“老闆……”小張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被吵醒了,他清了清嗓子試圖讓自己聽起來很清醒,“發燒到幾度了,量過嗎?”
“……我不知道體溫計放哪了。”
“是您生病還是……”
“我聽起來像是生病的樣子嗎?”
小張滿臉黑線,“那先買個體溫計量量體溫吧,如果很高的話建議去醫院。”
“那你開車過來吧,知道夫人家地址吧?”
“……知道。”小張心碎,小張欲哭無淚。
“诶等等,買個體溫計過來,給你半小時。”
“這算加班嗎老闆?”
被直接挂了電話的小張苦哈哈地從床上爬起來,不由得想:老闆一張嘴,小張跑斷腿。
楚焰見蘇筱凡睡得不踏實,又見她壓根沒換家居服就睡了,便起身查看了她卧室裡的衣櫃,拿了一套看起來像是睡衣的衣服,在她床邊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才鼓起勇氣開始給她脫衣服。
手指觸到她光潔肌膚的一瞬間,楚焰隻感到自己全身都升溫了,和她同床共枕的記憶又湧現上了腦海。
他狠狠拍了自己一臉,自我唾棄并自我規勸道:“不許趁人之危,不許想入非非,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接着很艱難地别過臉,将寬松的睡衣套上了她的腦袋,以最快速度将衣擺扯了下來,總算是完成了給蘇筱凡換衣服的大業。
一套流程下來,搞得他自己汗流浃背狼狽得很,感覺接下來該換衣服的是他自己。
見仍舊半夢半醒的蘇筱凡沒有醒來的迹象,他嘗試從她家翻找出一些有利于治療的東西,晃悠了一圈卻發現,蘇筱凡家裡連一隻基本的醫藥箱都沒有,這女人是不會生病的嗎?還是說她根本不在乎這些小毛小病?
楚焰從小養尊處優嬌生慣養,往日但凡稍有些不舒服,誇張的母親就滿世界大呼小叫恨不得把華佗從棺材闆裡救活再給他治病,所以處在他的角度,他覺得蘇筱凡實在是很不珍惜自己的身體,曾經他不理解母親林雅琴為何總是過分放大他的症狀,如今有了在乎的人,也讓他能對母親的關切感同身受起來。
既然她不珍惜自己的身體,那就由他來幫她珍惜好了。
小張不愧是牛馬,準時在半小時内到了樓下,并且送來了一大堆醫藥品,貼心到連計生用品都買來了。
“老大,要我去樓下等你嗎?”小張一改往日西裝革履,穿着一看就是沒來得及換的休閑T恤就馬不停蹄趕過來了。
楚焰點了點頭,對此很是滿意,提醒道:“記得在系統裡填一下加班工時。”
小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振奮了起來,“是!謝謝老大!有什麼指示您說。”
楚焰擔憂地看向卧室的方向,說:“等我先給她量個體溫,如果情況很不妙的話,就送我們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