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躺在床上,她想起好心人送的那把傘,木制的傘柄做工精美,拿在手上很有分量,上面還印着一串英文的品牌名。
她憑借記憶在手機上搜出來,這個牌子的傘最便宜的款式也要兩千,最貴的可以到一萬以上。
雖然葉煦甯身為家中掌上明珠,從小吃穿用度都是上乘,但個性使然,她可不會花幾千塊錢買把雨傘,更遑論随手送人。
盡管隻是短暫幾句的交談,但葉煦甯對男人那張優越的臉印象很是深刻。那樣的氣質和身段,估摸着是哪個有錢人家的少爺。
可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葉煦甯也懶得再想了。
全看緣分,如果有機會再見,就把傘還回去,再請他吃頓飯還人情。如果沒有,反正他都不在意這幾千塊錢,那她也沒什麼好糾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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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葉煦甯拉着兩個沉重的行李箱,踏上了回國的航程。
落地華川,走出機場,葉煦甯便看見了前來接機的葉蓁,還有司機楊叔。
葉蓁懷裡抱着一束粉雪山玫瑰,上來先是給了葉煦甯一個大大的擁抱,又心疼地摸了摸女兒的臉:“怎麼瘦了這麼多。”
葉煦甯開口的一瞬喉間有些哽咽,她接過花束,揚起笑容安撫道:“就是這段時間比較忙,放心,我有好好吃飯。”
楊叔推着箱子,邊走邊感慨:“小姐都長得這麼高了。”
“都快十年了,當然長高啦。”葉煦甯挽着葉蓁的手,笑容明媚。
因為在飛機上沒太休息好,上車後葉煦甯很快便靠着車窗睡着了。
上午的陽光很是溫和,回到故鄉,回到媽媽的身邊,仿佛整個世界都安甯了下來。
到家,吃完一頓豐盛的午餐,葉煦甯直接回了卧室,趴在她闊别已久的床上,幸福地陷入柔軟的被褥,又睡了一覺。
醒來已經是晚上六點,太陽落在半山腰,金黃的霞光暈染了半片天空。
葉煦甯用平闆放着電視劇當背景音,将快遞箱子一個個拖進房間,開始收拾的大工程。她忙一會便停下來歇息一會,玩玩手機。
忽然,通知欄彈出閨蜜林漾的消息。
漾漾:【小甯,你幹嘛呢?】
漾漾:【我們明晚去這家新開的店怎麼樣,好評還挺多,看着不錯(鍊接)】
椰芋泥:【就去這家店吧,我還在收拾東西】
消息發出去的下一刻,林漾便打了視頻通話過來。
林漾:“小甯,陪我聊天嘛,我好無聊。”
葉煦甯彎了彎眼睛:“好呀。”
林漾問起她回華川後的安排,葉煦甯的計劃是先休息一段時間,不着急找正式工作。
葉煦甯是一名遊戲原畫師,準确說,前遊戲原畫師。
她十五歲時,葉蓁和周明岸離婚。葉蓁主動申請了集團的職位調令,葉煦甯選擇跟着母親,兩人在維卡共同生活了八年。
葉煦甯畢業那年,葉蓁因為工作上的變動加上姐姐葉瀾的勸說,決定重回華川。
原本葉蓁想帶着女兒一起走,但葉煦甯那時已經通過了公司面試,拿下了原畫師的正式崗位。
雖然是新的遊戲項目,但憑借公司在全世界的知名度,發展前景可觀。她不想放棄這個機會,于是獨自留在了維卡。
工作近三年,葉煦甯為這個項目付出了很多心血,也赢得了玩家們熱烈的反響。
然而去年年底,公司管理層經曆了一波大換血,随即便是大刀闊斧的整改,部門成本被強行壓縮,接連裁員,換了一批新的同事。
各種莫名其妙的要求和加班加點的改稿隻讓人身心俱疲。終于,在重壓之下,葉煦甯久違地生病了,發燒整整兩天才退。
打電話給林漾訴苦時,她委屈得掉下淚來。
而在和家中溝通并得到一緻的支持後,葉煦甯下定決心離職。
林漾憤憤不平:“這公司太過分了,我看它離倒閉也不遠了。”
葉煦甯啞然失笑,對公司的厭惡和失望是真,但她始終是舍不得自己創作的角色,辛苦這麼久的心血。
“算了,不說生氣的事。”林漾轉而開始分享最近的一些趣聞,葉煦甯聽得起勁。
她離開太久,華川這十年間又發展得太快,很多東西都是陌生的。
林漾提起前不久她們初中班上的班長和學習委員結了婚,葉煦甯很是驚訝:“我記得他倆之前很不對付來着。”
林漾無奈攤手:“對啊,隻能說世事無常,可能這就是緣分吧,他們感情很好,我還挺羨慕的。”
葉煦甯打趣:“你想談戀愛了?”
“算了吧,我現在敬而遠之,還是看别人談戀愛有意思。”林漾擺出嚴肅認真的表情,下一秒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有些扭捏地開口。
“親愛的,我想問你個事。”
葉煦甯拿起立在桌上的手機,有些莫名:“怎麼了?”
“這個是我聽說的啊,我來向你求證。”林漾輕咳一聲,“你真的要和宋霁和聯姻嗎?”
對上她好奇的視線,葉煦甯腦海空白了兩秒。
聯姻?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