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填啞然。

這話簡直戳破了他倆處于某種奇怪關系的事實，網戀暴露在空氣之中，讓少年徹底地亂了分寸。

江填眼神閃躲，他沒談過網戀，也沒做過功課，更何況這一切還是蓄謀已久的騙局。

他隻憑直覺隐約覺得，網戀該哄對方開心，提供所謂的情緒價值。

“我不太會……”

江填的語氣顯得清純極了，而他也确實沒裝，“你應該比我會吧。”

楚叙予故作老練：“比你會一點。”

江填心想也是，畢竟是四處亂搞的渣男，比他這感情白紙自然強上不止一點。

“那你教我吧。”

江填硬着頭皮說，否則兩人幹聽着呼吸聲，實在是尴尬得要命。

他隻想趕緊應付完這次通話，然後挂斷，以後再也不幹這種奇怪的事了。

可男人的下一句話，卻讓他的心理防線瞬間崩塌：“你的聲音很好聽。”

江填深吸一口氣：“……”

“謝謝。”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産生這種反應。或許，男人的聲音不同于他身邊的同齡人，性感且磁性，好聽到令他少了幾分抗拒。

楚叙予察覺到他的微妙變化。

當初那個主動提出約炮的少年，私下竟帶着腼腆，更勾起他内心的惡劣因子。

“甜心。”

男人性感的嗓音忽然冒出這個暧昧至極的稱呼。

江填瞬間懵了，這稱呼确實是他讓對方喊的，可怎麼能直接叫出來。

“甜心。”

楚叙予隻是重複這聲昵稱，臉色隐在陰暗的光線中，分明沒喝酒，呼吸卻燙得明顯，“為什麼喜歡我這樣叫你。”

江填心跳加速：“我、随便亂打的。”

“是嗎。”

楚叙予的語氣染上危險氣息，“所以現在害羞了？”

江填咽了咽喉嚨，不吭聲，顯然接不下去這暧昧的話題。

氛圍太過奇怪，他甚至覺得自己要被帶偏，擰開礦泉水猛灌幾口，卻不知這細節暴露了他的緊張。

楚叙予輕笑一聲。

聽到聲音，江填猝不及防地嗆了一下，意識到自己的窘态，喝水的動作都僵住，反倒讓楚叙予更想逗弄他。

“甜心。”

楚叙予啞然出聲，“玩個遊戲嗎？”

江填實在受不了了，額角抵着牆，呼吸很熱，輕微地搖了搖頭：“什麼遊戲。”

楚叙予玩味地挑逗：“給我也起一個特别的昵稱。”

江填徹底亂了陣腳，全怪路僑曾說過，别把對方當渣男，幻想成别的身份就能聊下去。

而他現在似乎也陷入這種狀态，腦海中将這男人與姐姐的上司重疊，适配度奇高，竟真讓他生出幾分錯覺——

與他通電話的男人似乎正是那位年輕有為的總裁。

“甜心。”

楚叙予嗓音黏膩，催促了一聲。

江填一個成年人，卻被這稱呼弄得臉色發燙，反應遲鈍，含糊地回應：“……嗯？”

楚叙予抛出條件：“叫出三個昵稱就讓你挂電話。”

江填：“……”

他掙紮五秒，終于擠出一個能接受的稱呼，用好聽的嗓音低聲道：“哥。”

楚叙予的呼吸急促幾分，又繼續逗他：“第二個。”

第二個該叫什麼？

江填腦子裡蹦出幾個親密稱呼，可哪個都羞恥得說不出口，隻能耍着心思地小小作弊一下：“甜心。”

楚叙予呼吸一滞。

他沒有繼續催，而江填也實在撐不下去，好聲好氣地詢問出聲，有些像在小狗在撒嬌：“暫時想不出來。”

“下次想好再聊，好嗎？”

那邊的楚叙予應聲道，“可以。”

“晚安。”

江填已然昏了頭，應了聲晚安，趕緊挂掉電話，整個人傻在原地不知過了多久。

他怎麼還約了對方下次再聊？

“……”

真是腦子生鏽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