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c國。
何嶼白今天出門得稍微晚了一些,來到公司後,就步履匆匆地往會議室走。
這次會議,是與外國的一家AI科研團隊,共同商讨AI動畫電影項目的制作,事關公司未來發展,他确實無法缺席。
他接手諸天影視時,動畫電影就是公司重點發展的項目,這四年間,即使他與其他高層極力開拓其他領域,然而不可否認,動畫電影給公司帶來了巨大的利潤。
而“AI電影”,也因為生成式AI的爆火,成為了許多公司宣傳的苗頭。
四年前,耀陽娛樂作為國内的老牌影視公司,斥巨資聘請了AI方面的專家,然而打造出來的“AI電影”卻漏洞百出,讓滿心期待的觀衆們失望而歸。
随後,也有不少公司團隊為了利益開始嘗試“AI電影”“AI電視劇”,卻都效果不佳,觀衆也不買帳。
有了這些失敗的教訓,業界人士認清了現實,不再執着于此。
時至今日,AI技術仍有很大的發展空間,他并不想輕易地去開拓這個領域,但公司的副總林鐘,不知何時與y國的一家科研團隊搭上了線,極力地促成這次項目。
林副總是他用高薪從其他公司挖過來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他也相信林副總的眼光。
據林副總說,這個團隊一直專注于生成式AI的技術研究,在這方面科研成果非常豐碩,最近上線即爆火的“StarAI”大模型,就是由這個團隊的領頭人主導研發。
這次會面,雙方相關人員幾乎全員到齊,就是為了加深彼此的了解,交流融洽的話,可能會直接商讨随後的合作。
到了會議室後,他卻意外地發現,除了相關高層外,還多出了兩個意料之外的人。
時青泓和文皓雖然都是公司的股東,每年都拿着公司的分紅,但這兩人都不是什麼愛熱鬧的人,連年會都是能推就推,這次竟然整整齊齊地坐在裡面。
時青泓也就罷了,平日裡很關注公司的發展動向,何嶼白知道,他與林鐘的私交也不錯,估計是從他那裡聽說了這件事,趕來并不稀奇。
難得的是,幾乎不在公司露面,也不參與公司事務的文皓,竟然也出席了會議。
再說,一周前他還刷到了文皓發的朋友圈——
何嶼白坐下來後,百思不得其解,開口問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人竟然這麼齊?文皓,你前段時間不是出國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兩天前回來的。”文皓略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他一向藏不住話,對坐下的何嶼白張了張口,“嶼白,你——”
“恩?”文皓性格直爽,何嶼白很少見到他這副糾結的樣子。
文皓欲言又止,整個人都坐立不安起來,有些話卻怎麼也問不出口,隻得讪讪地住了嘴。
這兩年,他專注當一個家庭煮夫,與何嶼白見面的機會自然也不多,但彼此是認識多年的朋友,關心從沒有少過。
他清楚地記得兩年前的嶼白那瘋狂失控的模樣,難以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坐在文皓旁邊的時青泓,面上也少見的失去了笑容,神情嚴肅。
何嶼白覺得這兩人的表現很古怪,卻摸不到頭腦。
他擡起手表看了眼時間,還有幾分鐘就到十點了,時間緊迫,他收斂思緒,專心緻志地翻起手裡的文件。
時間一點點流逝,寬大的會議室逐漸沉寂下來,沒人再說話,連小聲交談的聲音也慢慢消失了。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外面的動靜打破了會議室靜默的氣氛,皮鞋與高跟鞋交織地踩在地面上,發出“踏踏”的聲響。
聲音越來越近,似乎很快就快到會議室的門口了。
應該是林副總所說的科研團隊到了,何嶼白率先起身,向門口走去,準備迎接對方。
這時,心中那股抵觸的情緒,又不禁湧上心頭,其實從聽說這個項目後,他就異常地煩躁,卻不願意細想其中的原因,仿佛連潛意識都在極力逃避。
但何嶼白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不會因為私人的情緒影響工作,他使勁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經恢複了鎮定。
林鐘領着身後的一行人,适時推門進來,伸手做了個手勢,語氣沉穩道∶“鄧工,周工,裡邊請。”
何嶼白擡眼看去,待看見領頭的女人後,臉上客套的笑容瞬間就僵住了,神情變得有些恍惚起來。
與林副總并肩而行的女人,看上去很年輕,約莫也就二十多歲,面上帶着笑容,穿着一身黑色的職業裝,身形窈窕,周身氣質溫和又不失幹練,讓他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與他的情緒不穩相比,鄧綏步履從容,神色淡然,以一種不易察覺的目光審視着面前的男人。
大概是兩人太久沒見過了,如今看着何嶼白,鄧綏竟然覺得有些判若兩人了。
她離開的時候,何嶼白還隻是一個青春洋溢的大學生,穿衣打扮也以休閑舒适為主。
而面前的男人,不苟言笑,氣質疏離而清冷,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扣子嚴謹地扣到最上方,越發襯得整個人颀長挺拔,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我來給雙方介紹一下,鄧工,這是我們何總,諸天影視的總裁。”
林副總眼裡閃着興奮的光芒,充當橋梁為雙方介紹起來,“何總,這是鄧工,‘星辰’大模型的主要完成人,也是團隊的領頭人,剛回國不久。”
何嶼白頭也沒擡,沉默無言,仿佛什麼也沒聽到的樣子。
林副總疑惑地叫了兩聲∶“何總、何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