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皓他們的表現那麼明顯,何嶼白又不是傻子,如今再回想二人之前的行為,頓時恍然大悟。
……鄧綏回來的消息,恐怕他們早都知道了。
時青泓神色平靜,坦白地說∶“也就是上周的事。”
他們和何嶼白是朋友,和鄧綏也是相識多年,這些年鄧綏遠在國外,彼此固然見面不多,卻始終沒有斷了聯系。
再說,鄧綏這次也沒打算隐瞞,除了何嶼白毫不知情外,回國第二日,他們這些國内的老朋友就已經知道了消息。
然而鄧綏初初回國,還沒有安定下來,這一周必定有很多瑣事要忙碌,他們不好打擾,隻是在手機上關切問候過,今天方才與她碰面。
何嶼白聲音沙啞,欲言又止∶“那她……”
時青泓當即明白了他未盡之意,輕輕歎息∶“上周回來的。”
何嶼白點點頭,心裡還有很多話想問,一時之間卻不知從何問起。
他目光呆滞地看着桌面,手指屈起無意識地敲了兩下,回想起鄧綏今日溫和卻無情的樣子,好似那些過往全然不存在,某些陰暗的情緒又再度湧起。
沉默無言良久,他拎起外套起身∶“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一起走吧。”時青泓跟着起身,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溫聲道∶“我們也好久沒見了。”
文皓接過話,順勢攬住兩人的肩膀∶“那正好,一起去喝幾杯,怎麼樣?”
何嶼白沒吭聲,這是默認了。
時青泓與文皓對視一眼,皆都松了口氣,讓他發洩一下也好。
對于當年鄧綏出國的行為,他們也說不上對錯,畢竟每個人的追求都不一樣。
人與人之間交往,也要懂得分寸,事關他人的感情糾葛,他們縱使是朋友,也隻是局外人,适時提醒一下還可以,說的太多就不合适了。
嘴巴一張,就讓鄧綏為了男朋友放棄事業前途,這種話誰都說不出口。
但他們明白何嶼白心裡的痛苦,也見識過兩年前他瘋狂的舉動,很心疼這個比他們小了四歲的弟弟。
似是心照不宣,在何嶼白面前,知道内情的人默契地都不再提起那個名字,期盼着他能早日走出那段陰影。
如今又過去了兩年,眼見他平靜地上班、生活,仿佛過往的事情都已煙消雲散,但他們卻知道何嶼白并沒有放下。
得知鄧綏回國的消息後,他們也猶豫躊躇了許久,卻沒能想出兩全其美的辦法,隻能這樣拖着,結果就拖到了今天。
三人行至電梯口,正好碰見去樓下簡單吃了飯就趕回來工作的林副總。
林副總一出電梯,就熱情地迎上來,關切地問∶“何總,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何嶼白抿唇道∶“……不太好。”
林副總目露擔憂∶“是哪裡不太舒服,需要去醫院看看嗎?”
何嶼白搖搖頭,随即恍然想起自己近期的工作安排,行程很滿,卻仍然沒有任何工作的心情,眼含歉意,又說∶“我打算歇了,接下來的工作,辛苦林副總處理了。”
林副總滿口答應,不等他再問些什麼,三人已經向他告别。
默默注視着已經下行的電梯,腦海中回憶起何總的工作内容,林副總唇角常年的笑容漸漸僵住,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就算他很愛工作,但面對這龐大的工作量也有些吃不消啊。
“叮。”
不知何時,電梯又停在了十六層,林副總期待地看過去,就算知道希望不大,仍然渴望看到何總的身影,對他說身體已經大好,可以立即回來工作了。
門剛打開,徐言灼就氣喘籲籲地跑了出來,看見林副總眼睛一亮,連這口氣都來不及緩,迫不及待地問道∶“林副總,聽說鄧、鄧綏來公司了,她人呢?”
林副總恍惚想起自己忘記了什麼∶“談完公事就走了。”
徐言灼冷哼一聲,随後着急地環顧四周,“那我哥他,他在辦公室麼?——我去找他!”
來公司上班後,徐言灼從沒隐瞞過自己的家庭,他是何總的表弟,這在公司也不是秘密,此時這聲“哥”肯定是叫的何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