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這一夜,天和大廈旁的無數幸存者,都聽到了極具規律性的重物落地聲,他們拉開窗簾小心觀察,發現大廈三十多層有扇窗戶被敲碎,一具具屍體被從中丢了出來。
幸存者們不由地心懷敬畏,縮了縮腦袋。
這是末世的第一天,絕大多數人在撐過最初的混亂後,都躲起來不敢再外出,後半天時間自然也過得相對安穩。
“砰!”
又一聲屍體落地的悶響,外面的幸存者膽戰心驚地想,在他們安穩地躲在家中時,也不知大廈裡的幸存者是如何刀尖舔血的。
過了一會兒,動靜平息下來,腦補了許多的幸存者再度探頭觀察,卻發現整幢大樓外形完整,沒有任何一扇窗戶是破碎的。
他們忍不住揉揉眼睛,出幻覺了?
但很快,更多玻璃破碎聲疊着重物落地聲響起,整幢大廈幾乎遍地開花,到處都在往外面丢喪屍的屍體。
外面的幸存者們隻能瑟瑟發抖地驚歎,天和大廈竟恐怖如斯。
大廈第三十七層,餘歌将砸碎的玻璃恢複原狀,全然不知自己開了個好頭,也為澄原市創造了新的都市傳說。
餘歌将一身衣物也恢複狀态,方才染上的髒污消失,他慢條斯理地拍了拍手上的灰,然後擡腕看了眼時間。
快九點了。
餘歌今天已經攻克了兩個店面,一下午都神經緊繃,此時免不了疲憊。
但他思忖片刻,決定先不休息,眼下多數喪屍還沒有覺醒出異能,對他不構成威脅,他想趁此機會再多完成幾個任務。
餘歌的目光落向行道系統,撈起殷風故抱在懷中,向下一個任務要攻克的店面走去。
忙碌了兩個小時後,餘歌沒什麼波折地攻克了三個店面,這次他運氣不太好,既沒有見到幸存者也沒找到物資。
但三個異能還是穩穩收入囊中。
變異系異能:羽翼,餘歌可以化出無形的羽翼,進行十五分鐘以内的短時飛行。
餘歌想起了下午霍銘說的話,如果他想逃離天和大廈,現在就能通過這個異能離開,但餘歌是準備通關整座大樓的,因此他沒有特别的喜意,隻覺得這能力倒是挺好用,畢竟飛翔永遠都是人類的夢想。
強化系異能:視力強化,餘歌的視力變得更好,同時隐約可以看到精神力的色彩。
餘歌發現,普通幸存者、異能者、喪屍和異能喪屍的精神力色彩是不同的,他能看到并分辨這些色彩,就能更好地審視局勢,從而避開很多危險,是個很有用的輔助類異能。
強化系異能:體能強化,對體能的全方位強化,但提升自然不如針對性的強化大。
餘歌在完成任務的過程中,竟找到種開盲盒般的快樂,每次完成任務等待新任務時,心跳都忍不住微微加快,期待下一個任務會獎勵怎樣的異能。
但體力不允許他繼續開盲盒,攻克第三個店面後,餘歌疲憊得連腿都不想擡起來,原地找了把椅子休息了十分鐘後,他才在體能強化帶來的快速恢複中找回走路的力氣。
于是他決定鳴金收兵。
看他累成這個樣子,連殷風故都不好意思再團在他懷裡,而是矜持地落地,優雅地邁着真貓步貼在他腳邊同行。
快回到貓咖時,餘歌卻眸光微凝。
不同于一般商場的燈火通明,天和大廈原本就光線昏暗,如今又因為擔心光線會引來喪屍,所有人都有默契地不敢開走廊的燈。
以至于整幢樓置身在黑暗中,如同暗夜裡一隻沉默的兇獸。
餘歌卻發現,前方的黑暗中有個人影,正站在貓咖不遠處的地方。
餘歌蹙眉,步伐已經帶上了警惕。
“啪!”
伴随着開關彈動的一聲輕響,燈光亮起,不是走廊的挂燈,而是手電筒的冷白光芒。
竟是前方那人主動打開手電,向餘歌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他似乎是在用這種方式向餘歌證明自己并沒有惡意。
餘歌卻忍不住退了半步。
一片黑暗中,手電筒照出一張蒼白的臉,這畫面未免有些恐怖了。
“呃……”
對面顯然也意識到情況不對,有些慌亂地叫了一聲,将手電筒的燈光扭轉了方向,白光自牆壁漫射到這片空間,柔柔地照亮了走廊的兩個人,畫風終于不再像恐怖片。
餘歌這才能看清對方的樣貌。
不遠處這人穿着身紅白配色的短裙,裙邊綴着精緻的蕾絲,餘歌覺得這裝扮有些眼熟,回憶半晌後終于想起,這不是樓上女仆咖啡廳的制服嗎!
不過,這位女仆夠高的啊……
餘歌擡眼打量了一下這位女仆,發現對方穿着便于行動的休閑鞋,身高卻還比自己高一點,那豈不是足有一米八以上?
餘歌的目光帶了點震驚。
“您好。”對方壓低聲音地問候道。
餘歌的震驚卻變成了迷惑,對方聲音低沉而微啞,卻是不折不扣的男聲。
對方微微躬身:“我是三十八層女裝咖啡廳的何唳,想向您請求幫助。”
餘歌沉默片刻,終于想起,樓上不隻有女仆咖啡廳,是還有一家女裝大佬咖啡廳的。
确定了對方的身份後再看,餘歌就發現何唳不止個子高,身形其實也精悍有力,他看上去大約十八九歲的年紀,尚未脫離少年人的青澀修長,眼底卻帶着沉穩的擔當。
餘歌回道:“我是餘歌。”
遠處走廊上隐約傳來些聲響,餘歌知道是喪屍聽到這邊的動靜,正在向這裡移動。
之前攻克那三家店面時,餘歌順手清理了不少走廊裡攔路的喪屍,這才給了何唳和他交流的時機,但走廊畢竟不是安全之地。
餘歌拉開門走進貓咖道:“先進來再說。”
大門關合,明亮的燈光沖散黑暗,跟在餘歌後的何唳看到了貓咖的全貌。
首先撞入眼簾的,就是料理台的小蛋糕軍團,甜香的氣息萦繞在鼻尖,讓何唳不由地暗暗吞咽了一下,他強迫自己移開了目光。
隻是肚子卻不受控地發出一聲響。
餘歌拿了個小蛋糕丢給他,他穩穩接住卻沒吃,小心地包在掌心。
餘歌問道:“需要什麼幫助?”
何唳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我想,想和您借一些物資。”
“什麼物資?”餘歌自己吃完一個小蛋糕,感受到帶着暖意的甜香舒緩了疲憊,語調平和地又問了一句。
“食物,淨水,如果有傷藥的話更好。”何唳低着頭開口,面上帶着怕被認為獅子大開口的局促,視線不敢和餘歌相對。
餘歌對他輕輕一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