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莎拉蒂在空曠的馬路上飛馳。
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林西南慢悠悠從包裡摸出女士香煙,又傾身去前面的抽屜拿打火機。
“咔嚓”一聲。
她懶散地吸一口,吐出。狹小的車廂頓時煙霧缭繞。
林逐行握着方向盤,微不可查皺了下眉。他把側邊的車窗降下來。
林西南嘲諷地掃了他一眼。她把手肘随意搭在窗框上,偏頭看向外面。
“訂婚帖是你給阿尋的嗎?”
聞言,林西南扭過頭,看一眼左手邊的男人,不到兩秒就收回,重新看向窗外。
她用兩根手指夾着煙,往窗外随意抖了抖煙灰,語氣吊兒郎當的:“怎麼,敢跟我訂婚還怕她知道?你敢做不敢當啊?”
綠燈倒計時結束轉為黃燈,林逐行踩下刹車,車速減慢。
他目視前方,話裡沒有一絲溫度:“我記得曾經提醒過你,别介入我和阿尋之間。”
林西南冷哼一聲,嘲諷的表情愈發明顯。她慢悠悠用手腕撐住腦袋。她轉着頭:“少來了林逐行,在我面前你還裝什麼?說得像你對林尋多好一樣,你别忘了你以前……”
話音未落,側面突然一陣風。林西南剛轉頭,就被林逐行一把掐住脖子。
指間的香煙滑落,掉在車窗外,無聲在瀝青地面上翻滾兩圈,滅了。
車窗緩慢升起。
林逐行的右手大拇指緩慢地按在林西南的鎖骨之間,一路上滑,最後,停在咽喉處。
他一使勁,林西南整個上半身瞬間被扯着帶向他。
林逐行貼附在林西南耳邊。如果此時有車停在他們旁邊,一定會以為是小情侶在親昵的耳鬓厮磨。
他靠近她左耳,呼吸打在她皮膚上,瞬間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緩慢開口,聲音輕到近似呢喃:“西南,你一點都沒變。和我們在孤兒院的時候一模一樣,一樣的天真,一樣的礙事,讓我感到極其……”
“厭煩。”
最後兩個字落下,他的右手驟然發力。林西南瞬間呼吸困難:“呃……”
她漲紅着臉,瞳孔跟着放大,宛如一條在案闆上瀕死的魚。她想去拍開林逐行的手,但是怎麼也使不上勁。
林逐行就這麼冰冷地欣賞着林西南無力的掙紮。直到在她要窒息的前一秒,才慢悠悠松開她的脖子。手卻沒收回。
林逐行懶散地用食指挑起林西南脖子間挂着的鑲鑽項鍊,然後收緊。脖頸上瞬間被勒出圈細長紅痕。
她的卷發在空氣中輕輕晃動。他看見了,面露嘲諷:“比起現在,我還是更加喜歡你以前紅色大波浪長發的樣子。”
坐正身子,大發慈悲收回手,從口袋裡拿出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着右手,确保每一根手指都擦拭幹淨。
綠燈亮起,林逐行随手把弄髒的手帕丢出車窗,踩下油門。車身瞬間越過斑馬線飛出去。
他目不斜視,連眼神都懶得施舍給副駕駛還在難受地大喘氣的林西南。
聲音裹挾刺骨寒意:“這次就算了。再讓我知道你私下裡去接觸阿尋……”
不知道聯想到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他微微勾唇,笑了:“那件事,想必你親愛的弟弟,林氏另一個繼承人林傑森,一定會非常感興趣。”
林西南死死捂住自己的脖頸。剛才窒息的感覺還停留在身體上揮之不去,頭暈目眩中,她恍惚擡起頭,眼眸裡倒影出林逐行此時此刻的面容。
那陰狠毒辣的笑容,和十一年前在孤兒院鼓動她給林尋下藥那天的一模一樣!
她閉上眼,癱靠在座椅上,驚懼和害怕讓她無法再直視林逐行。嘴唇嗫嚅兩下,無聲吐出兩個字。
“惡魔。”
……
十一年前,林氏去孤兒院的前一天。
吃完晚飯,林西南開心地蹦跳着去圖書室。她今天上閱讀課的時候瞥見書架上有一本超有意思的漫畫書,還沒被别人借走,她要趕緊拿出來跟林尋一起看。
圖書室和辦公室一牆之隔。林西南拿着書出來的時候,辦公室裡面亮着燈,裡面隐隐約約傳出來交談聲,她沒太在意,轉身準備跑。身後突然有人叫住她:“西南。”
林西南不明所以地回頭,見是林逐行,她翻了個白眼,剛準備走,突然被拉到門邊。
“放開我。”林西南皺着眉想甩開他,卻聽到裡面傳來的聲音。
“林氏确定是明天來看林尋和林西南吧?”是院長的聲音。
聽到自己的名字,林西南一愣,掙紮幅度小了,她身後,林逐行無聲笑了。他松開了她的手腕。
“唉,也不知道會選她們中的哪一個,要我說,怎麼不兩個都領養了呢。”這是個女人的聲音,好像是醫務室的老師。
“你也别太貪心了,能領養一個都不錯了,他們家的背景你我也不是不知道,就看明天那兩個孩子中誰更有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