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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古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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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見荀方旭被幾個仆婢匆匆擡走,談多喜歎了口氣,坐回唯一一處陰涼的樹影下,拿手背抹抹眼睛,貼着滾燙的額頭,直想也這麼暈過去算了,地誰愛掃誰掃去。

他想一出是一出,眼皮子顫啊顫的,已起了勢,忽來了個人撐傘站定在他背後,這一暈便沒骨頭似的靠在那人腿上。

嗯?

談多喜悄悄睜開眼,模糊的視線裡,映着蔺開陽寶藍色的衣襟。

臭小鬼離得不遠,想來見他不對勁,腳下跟着動了幾步,這時察覺出他是裝的,便叉着手,目光犀利,一臉的故作深沉。

那身後的又是誰?

談多喜将頭一歪,睫毛不住地眨,還未想出個一二三來,卻被對方攬着肩膀從地上提起,整個人落入他懷裡。

“允弟……”

談明允一隻手将他的腰環住,另一隻手撐着那把紙傘,不知是叫日頭暈的,還是因身量較他要高一些,垂下的眸子裡少了幾分張揚,多了些忐忑與幽深。

他接過談多喜手裡的掃帚,一拍他的肩,語氣忸怩地道:“去歇着罷,我替你掃。”

這自是求之不得。

談多喜滿面挂着笑,說:“允弟,你最好了。”

他尾音上揚,聲音跟裹了蜜似的,甜得膩得慌,說罷不禁回頭一看,擺明又得意又想炫耀。

卻見,曾經沖天炮一般的少年啞了火,既不和他吹眉瞪眼,也不打什麼告狀的主意了,權且做着自個兒的事,不理不睬的,像隻被遺落在外的孤犬,可憐,可憐。

談多喜雖不了解他的身世,下意識的感覺倒沒有錯。

這廂談家“姐弟”一個撐傘掃地,另一個不時拿手絹上去擦臉,好一個互相幫扶、姐弟情深。

蔺開陽未瞧出明允眼裡早已超出界限的滿足和占有,因母親被妖魔戕害,打小孤零零的一個少年,便是得他爹蔺素一番關懷,也不曾溫情到這種地步。

他轉回身不願再看,因發了力,掌心被粗糙的木柄硌得生疼,隻是在想——

若他的娘還在,若他也有個姐姐,是不是也有人替他擦汗,替他扇風,帶着一襲好聞的香氣靠過來,用那柔軟的手掌撫摸自己的臉,說他很好、他最好呢?

蔺開陽的心仿佛松了一塊兒,又仿佛被誰狠狠揪住,拿衣袖拭了拭眼角,竟不争氣地流下一行透明的淚,而戴着的那隻叆叇,也因淚水的浸潤不住往眼眶外滑落,不得已被他攥在手裡。

熱風吹得臉上淚痕交錯。

……

胧光淺月,從漿糊的紙窗映來,一陣斷斷續續的琴音後,葛小憐又聽到那清晰的,一掌拍在琴身上的震響。

隔壁的談姑娘瘋魔般練了好幾日的琴,總是及至夜深方才停歇。其實葛小憐想對“她”說,“她”的琴技已是一流,何必這般刻苦,可每每想到商教習對談多喜格外的關照,調律課上若有似無的刁難,便再說不出口。

談姑娘面兒上柔柔弱弱,其實最是個要強的性子。不說學宮中開設的煉丹、調律、陣法等科,便是不教的傀儡術和飼物也粗識幾分,絕不像自己所聽說的,在閨閣中嬌養長大,沒甚麼見識的女子。

再加上那連她回回見了都忍不住多看幾眼的美貌,男修為其争風吃醋甚至大打出手,着實見怪不怪了。

既尋思到這裡,葛小憐腦海被串了根線似的,對于商尤良的作風,探出幾分不對味來——

商尤良乃宮長之子,性子古怪、目中無人。他少時起外出遊曆,專挑妖獸扒皮做阮、抽筋當弦,攢着一身的死氣和煞氣,凡是聽說過他的,沒一個對上不發怵。

平日和同門處在一個屋檐下也好,和到學宮求學的弟子們相處也罷,俱一副笑面虎的模樣,發起脾氣全然不計後果,可對着談姑娘,不僅耐性漸長,那雙眼裡也是戲弄居多。

難不成,難不成……

葛小憐心中感歎,在這弱肉強食的世間,或許過于出衆的美色,也是一種異端。若無力自保,恐怕難免淪為他人玩物。

但願它永遠不會發生罷。

她頭沾着枕頭,胡亂想過一通,睡意起了八分,耳邊忽有動靜傳來,聽上去是個男子的聲音,隻道:

“這一節彈得不對,指法錯了。”

葛小憐立時清醒,張大了嘴,一個“鯉魚打挺”翻身坐起,急忙把耳朵貼在牆邊,不由去想:商教習怎麼摸到談姑娘房裡去了?他明面兒上勉強算個正人君子,哪想背地裡這麼荒/淫無恥!

她繼續貼緊,恨不得整個人鑽過去聽,卻再沒了聲響,約莫是設了隔音陣。

定是商尤良脅迫人家,深更半夜要做些歹事,不行,她一定要救談姑娘于水火!

便趕忙穿上鞋開門往隔壁跑,“咚咚咚”幾下将門敲響。

“誰啊?”

燭火倥偬,映着一個單薄纖長的影子。

葛小憐摸着木門上的紋理,眼睛盯着它,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緊張兮兮地回道:“是我,談姑娘,我那兒的安神香燒完了,夜裡睡不着覺,能不能從你這兒借點……”

談多喜未作回答,那道影子卻往裡去了,綽綽約約地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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