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名字都是有意義的,而被其他人賦予意義的名字則會成為一個枷鎖,行舟先生大概是不想讓自己成為你的枷鎖。”夏目的笑容溫柔又安心,有讓人想要傾訴一切的沖動。
“……真的嗎?”
“我相信行舟先生是這麼想的。”
那時候,折木隻記得夏目攤開了那本名為友人帳的書本,在無數頁面飄過的瞬間,夏目取下立在中央那張帶有名字的紙,将其含在嘴中,收手合十,将名字吐露了出來。
夏目優雅的姿态,讓折木無法控制地感到心悸。
借由體内那顆珠子的力量,自己似乎也感知到了小妖怪的記憶,無論是與行舟同樂的喜悅,還是為行舟去世而悲傷,小妖怪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與行舟度過每一天。
就算是紙月,也無法否認這個事實。
所以她才避而不見嗎?
折木已經沒有聽到紙月的聲音,她之前對小妖怪一副很不客氣的樣子,實際上已經手下留情了吧。
解決完小妖怪的事情,夏目累得躺了下來。
歸還妖怪的名字很費體力,大概要好好睡一覺才行,不過——
他看到折木對他癱在地上的行為有些驚慌失措,似乎以為自己出了什麼狀況,正急急忙忙地詢問貓咪老師。
不知貓咪老師是不是故意的,隻說了一句“那就交給你了”這種不負責的話後,就溜号了。
“喂,夏目,你醒醒!”
“你别吓我!”
夏目半閉着眼睛想說自己沒事,但意識逐漸朦胧,很快就染上睡意。
“夏目!”
不知道為什麼,看着這樣為他焦急的折木,他莫名覺得很有意思。
夏目難得認同了北本之前說的話。
“喂……”
“别喊了,這小子隻是體力不支睡着了。”
似乎是看不下去了,紙月的聲音再度響起。
折木愣了愣,随後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還沒放松下來,就聽紙月接着說:“不過接下來你自己要背着這小子回去了,加油哦。”
然後徹底閉麥。
折木:“……”
一個兩個都看着自己收拾爛攤子嗎?
折木很惱火,但也沒辦法,隻好嘗試背起夏目,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
“诶,怎麼是折木在照顧夏目?”
“不對,應該說夏目怎麼會在這裡?”
打開門,見北本攜帶着田沼和西村看望自己,折木原本就慘白的臉變得更加慘白。
把夏目背回來讓他感受到什麼叫能量的損耗,生命的流逝,他已經記不得這趟回程有多痛苦,他隻覺得整個人動不了了,甚至差一點摔在夏目身上。
而現在他還要兼具疲勞去招待三個同齡人,要是暈倒的話,一定會造成恐慌吧。
雖是這麼想,折木還是接過慰問禮,僵着笑依次道謝,順便把夏目的問題找了理由糊弄過去。
“不過仔細一看,他睡得好沉啊。”北本和西村圍着夏目觀察起來,其中一個還用手指戳了上去。
“别玩了,快過來寫作業。”田沼适時打斷他們的行為,“明天還有場測驗呢,你們也不想被尾朝留下來開小竈吧。”
這一聲呼喚總算把那兩人叫了回來。
直到日落,三人才告别離開。
“不會有事嗎?”折木已經不知道第幾次看向夏目,他做了點吃的,心想着多少要給夏目吃一點,但似乎對方仍舊呼吸沉穩,半點要睜眼的迹象都沒有。
“應該是人類的體質相對要差一點。”紙月用不知從哪掏出來的扇子戳了戳夏目的身體。
折木心想着至少要給隔壁的塔子阿姨報個平安,這時候自家的門鈴響了。
是老爸回來了?
懷着這個念頭去開門,所見的卻是一個獨眼和一個牛頭妖怪正站在門口。
“可惡的除妖人,把夏目大人還給我們!”“還給我們、還給我們!”
“什麼?”沒等折木說完,那兩個個頭隻到腰部的妖怪就沖了進來。
“喂,你們是誰,我允許你們進來了嗎?”
折木想要阻止它們,不知踩到什麼東西,他下盤一個不穩,正好摔在了躺在沙發上的夏目身上。
夏目悶哼一聲,痛得緩緩睜開眼,發現折木趴在自己身上,并臉色慘白地捂住鼻子。
兩人四目相對,直至夏目看到自己胸口處多了幾滴鮮血。
尴尬的氛圍,無需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