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玲子。”
她喚出了記憶中那個人真正的名字。
同時又舉刀發起攻勢,一瞬之間,攻擊交鋒。
夏目躲不過去,隻能下意識保護手中的畫軸。
他頭頂上方發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音。
接住女人攻勢的是紙月,她單手握住女人的刀身,
紙月的神力和從刀身上散發的怨念在相互角力,互不相讓。
“怎麼就出來了?”
“不喜歡妾身為您準備的驚喜嗎?”
女人微微一笑,不知為何,她臉上的扭曲的笑容也明快了許多。
“滾開!”紙月毫不廢話,她一甩飛袖,将女人從斑身上轟開,趁着拉開距離,她再次拉弓搭箭,神力裹挾着氣流化作箭矢沖向了女人。
女人見狀,絲毫不慌地舉刀一揮,用怨氣消抵了靈力的大部分沖擊。
下一瞬間,她感受到左側方來自紙月的氣息,她轉動手中的長刀,動作宛如熟練的樵夫揮動斧子一樣,氣勢仿佛連大樹都能砍成兩半。
“就是現在。”
抓到動作的破綻,紙月大喊一聲,斑一個轉身朝着女人撲殺過來。
但女人還是靈敏地躲了過去,并憑借着絕妙的步法拉開了距離。
“真是遺憾,原本想多陪你們玩玩的。”
女人握着的刀,用比之前還快的速度揮下來,她的周圍出現無數噴湧的怨氣朝他們湧去,在對方退後幾步阻擋防禦時,她果斷朝結界的位置跑去。
“想跑?”
紙月反射般地再次舉箭射擊,卻射空了。
而這時,女人的笑聲不知從何處傳來。
“那些神明也快來了,希望他們會喜歡妾身為他們準備的見面禮。”
明明面對如此敵視她的紙月,女人依然開心地發出聲音。
紙月想要追過去,但夏目還在這,而且斑還受傷了,實在不能再繼續冒險了。
想到自己進去結界後看到的場景,紙月隻覺得煩躁和壓抑。
她走到夏目身邊,此時的斑已經縮變回貓咪老師的形态,傷口處由于被污穢污染,一時間動用不出妖力。
夏目抱起貓咪老師,露出擔憂的表情。
“這樣子恐怕不能再單打獨鬥了。”
紙月拿回畫軸,回到自己的軀體裡。
“結界裡面被那個女人用怨氣徹底污染了,就像她說的,她為參加夜宴的神明準備了見面禮,隻要擱置的結界消失,神明一來,就都會受到怨氣的影響……呵,怪不得她會和除妖人達成交易。”
見夏目露出不懂的表情,她示意夏目邊走邊說。
“除妖人所使用的式是陰陽術的最基礎的咒法,它簡化并中和過程和結果,與人類或物品産生某種因果關系後,就會置換既定的結果。”
紙月說得很快,防止夏目聽不明白,便舉了個例子,“比如下雨時,有人會在屋檐下挂晴天娃娃,然後隔天雨就會停,雖然對于不信神佛的人來說,這隻是偶然發生的結果,但有的人卻會認為這是因為晴天娃娃的緣故才會放晴,這便是一個因果關系,當人們把這個存在理念賦予晴天娃娃那一刻時,這就是式。”
“這聽起來有點詭辯。”夏目試着去理解道。
“但這就是式存在的概念,世間各物的名字和存在的意義都是由人類擅自決定的,意義本身與被賦予意義并不是固定的。”
紙月的的聲音在保持移動的時候依舊保持平穩,這讓夏目聽得覺得很有意思,如果不是現在的情況不允許,他還真想和紙月繼續深入這個話題。
“也就是說,用怨氣污染三笠山隻是她形成這個式的必要的過程,為的就是把這裡轉變成污染神明的刑場。”夏目跟着她的思路總結道。
“沒錯。”紙月對夏目的理解力有了些驚訝。
“所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用怨氣污染神明嗎?”夏目有些不能理解這樣的動機。
“呵,都用除妖人的式做到這種地步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紙月交抱着雙臂,目睹着漸漸消散的結界,嘲諷中帶有一絲不悅,“污染算是輕的了,要是弑神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如果折木沒有被神隐的話,紙月說不定就會放任那女人的所作所為,任由對方對神明展開報複。
畢竟紙月也曾做出過相同的舉動,雖事與願違,但能在這個時代見到同自己一樣敢反抗神明的人,光這一點,就足以令她惺惺相惜。
可惜對方不知好歹,窺探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也别怪她翻臉不認人了。
紙月這麼想着,忽然見夏目一臉沉思。
“喂,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外婆。”
“哈?”
夏目将手搭在自己随身攜帶的腰包裡,緩緩道:“那個人曾和我的外婆夏目玲子打過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