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需要。”
說完這四個字,拍了拍坐騎的屁股,催促它趕緊走人,别再此地久留。
“你丫——”被完全當做坐騎使喚的斑差點對她爆出口,在夏目不斷安撫下,才不情不願地離開。
折木坐的位置是在夏目和紙月中間,非常明顯地感覺到紙月正在生氣,就連夏目都轉過頭在他耳邊小聲耳語:“是和那封信有關嗎?”
“百分百是。”
“要問問嗎?”
“……我不想踩雷。”
兩人的悄悄話聲音雖小,但還是被紙月聽到了:“兩個臭小子要問就問,我又不會吃了你們。”
你的表情可不是這樣說的。
“那封信是?”
“邀請函,是想邀請你成為他們的一份子,”紙月杵着下巴,用恐吓的語氣說道,“如果你答應的話,他們會托夢給你預告,三日後就會出現在你身邊将你神隐,到時候你可能會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連我都不一定能救得了你。”
她這番話成功在面前兩個人類心裡留下了陰影。
見那兩人一臉恐慌的樣子,紙月勾起嘴角,她豎起一根手指,笑得一臉燦爛:“知道被妖怪神隐,和被神明神隐的區别嗎?”
兩人齊齊搖頭。
“被妖怪神隐,一般都是被狸子,狐狸這種喜歡惡作劇或逗弄小孩的妖怪将目标帶到森林裡玩鬧,過幾天就會送回家裡或者讓人找到,而像奉太郎遇到的這種是少數中的少數。”
“被神明神隐可就要注意了,這代表這家孩子有什麼特質吸引神明,他們會給孩子的家人托夢代表我已降下神谕,幾日後我會帶走這個孩子。”
紙月有闆有眼地模仿托夢的語氣後,繼續說道:“被帶走的孩子有時候會忘卻作為人類的所有記憶,甚至會剝離人類的身份,被強制跟在神明修行,在成長期間成為神的信徒或者神之子一樣的存在。”
“像源義經那樣嗎?”折木說道。
“完全不一樣,能被記錄在曆史的,都是死後因為功績才得以成神的英雄,跟我說的沒關系,而且被神隐的人類無名無姓,連身為人類的意識都沒有了,怎麼可能會被人類的曆史記錄到。”
“那也就是說,被神明神隐的那一刻,就代表那個人在社會層面上已經死亡,連帶着過去的因果也會消失。”折木提出自己的見解。
“不錯嘛,”紙月繼續指向折木,道,“神明是不會顧及人類的個人意願,若沒有我在身邊,他們可不會這麼禮貌,所以奉太郎,感激我吧。”
折木見她露出得意的微笑,歎息一口氣:“這個我當然感謝你。”
“很好,明天就用美酒孝敬我,就當做給我的回報。”
“我去哪裡給你找!”
“但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沒有出聲的夏目開口道,“紙月撕了給折木的信,這麼做不會惹神明生氣嗎?”
“哼,就算生氣也跟我無關,反正信是我撕的,他們也隻會把矛頭對準我,如果他們要來找麻煩我也會應戰。”紙月表示自己完全不再怕的。
折木聽她這麼說,忍不住在心裡捂臉。
他岌岌可危的節能生活就要這麼破滅了嗎?
……
終于回到家,折木将整個人砸進床裡,一動也不動。
忙活了一整晚,一直以靈體的狀态持續行動讓折木倍感疲倦,一沾到床,就忍不住閉上眼。
“這麼快就要睡了?就算是周末,也不能如此懈怠。”紙月坐在他窗邊說道。
“放過我吧,不管怎麼說,能量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折木喃喃念了幾句,就昏睡過去。
“果然還是個孩子,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這麼說着,紙月朝窗外看去。
那些被折木吸引而來的妖怪和靈就躲在不遠處窺視着。
紙月隻是故意朝他們散發威壓,那些東西就已經吓得逃走了。
“一群宵小。”
紙月露出危險的冷笑,起身幫折木拉好被子,将之前取下的畫軸又重新挂上。
她坐在木桌前,環視着曾屬于行舟的東西。
被行舟指尖觸碰過的,翻開過的地方都還保留着他的痕迹。
紙月臉上浮現出安心的幸福感,接着連眼眸也變得活躍起來,一如回到了幾十年前和行舟作伴的時候。
也是如那時那般,為保護行舟成為了他守護神。
“放心吧,行舟,既然成為了奉太郎的守護神,那我就會保護這個孩子。”
“無論是妖怪,還是神明,我不會讓他的人生被擾亂。”
她輕聲地呢喃着,仿佛風中的絮語,承載着自己内心深處最真摯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