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島先生看着的場靜司勝券在握的微笑,差點連名取周一一起趕出去。但在夏目眼巴巴地注視下,他還是歎口氣,側開身讓兩人一貓進去了。
鐵門關上,隔絕了外界好奇窺探的目光。
名取周一含笑接住朝他飛撲過來的夏目:“夏目,你和老師最近怎麼樣?”
“我和老師都很好!”夏目緊緊抱住名取周一蹭蹭,“但是感覺哥哥瘦了好多。”
名取周一摸摸他的頭發:“是夏目太久沒見我産生的錯覺吧。但是我看貓咪老師似乎……圓潤了些。”
“什麼?!”貓咪老師跳上名取周一的肩膀,憤憤地拍了拍他:“呆子,我這隻是天氣變涼,毛變長了而已。”
“好好,老師說的是。”名取周一微笑着應和。
“名取,要演你的家庭溫馨劇就出去演!”依島先生不滿地自幾人身邊走過,頭也不回地進入門中。
夏目有些不好意思地松開名取周一,被名取輕輕推了一下:“夏目,你和老師先進去吧。”
夏目看了一眼緊随其後進到院中的的場靜司,眼珠一轉,點點頭帶着想留下來聽八卦的貓咪老師迅速跑進屋中。
”所以,的場先生又在打什麼主意?”名取周一抱臂,審視地打量着的場靜司,目光最終停頓在他衣領處的山茶花上。
“……還有,‘好久不見’是什麼意思?”
的場靜司輕笑:“不過是尊重你的意願罷了。畢竟昨日是名取一口回絕了去集會的提議呢。”
“……”
名取周一反思,為什麼每次和這個人交鋒,最後總會落入無言以對的境地?是因為這個人的語氣過于笃定嗎?
“你昨夜告訴我依島先生的事,就是想引我過來吧?”名取周一索性開門見山:“的場家想做什麼?”
“依島先生還沒對你說?”的場靜司看着名取周一懵懂的眼神明白過來,“他要隐退了。”
名取周一一驚:“隐退?!”
“是啊,明明力量還很強大呢。”的場靜司感歎,“所以的場家需要做些什麼。至少,要讓與依島有關的除妖師不倒入反的場派。”
名取周一麻木地想,所以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又做了他的棋子。
但是……的場靜司說得也不錯,依島先生于除妖界而言是舉足輕重的存在,如果處理不當,除妖界怕是又要震蕩不安了。
“那你快點和依島先生商議,我還有事要請教他。”名取周一毫不客氣地開口,轉身率先走入屋内。
的場靜司輕歎一聲,咽下躊躇許久最終未說出的話,跟在名取周一身後進入依島家中。
名取周一今日也是第一次來,表現得卻像是在自己家中一般自在。他熟門熟路地帶着的場靜司走到茶室門口,輕輕敲門後拉開那扇門。
室内夏目坐在依島身邊,正指着牆上懸挂的浮世繪詢問依島先生其中的故事。聽到敲門後,夏目和依島便止住了聲,連正在夏目身邊吃點心的貓咪老師也停下動作,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門口那兩人。
被三道目光牢牢鎖定,名取周一不由得渾身一激靈。他虛虛握拳,抵在唇邊清清嗓子,走入屋内在他原本的空位上跪坐下來。的場靜司随後從容地步入,随手拉上門後毫不遲疑地坐在名取周一身邊。
名取周一感覺對面的視線依舊緊盯着不放。不忍心瞪夏目,依島先生和貓咪老師又是長輩,他最後隻能忍無可忍地瞪了身邊那人一眼。
的場靜司含笑瞥過身邊快要炸毛的人,當真開始和依島先生商議事情。但依島先生一聽便蹙起眉:“依島家沒有類似的場家那樣的門派觀念,那些人的去向當由他們自己決定。”
“依島先生此言有些推卸責任了。”的場靜司正色,“那些人因為相信您而聚集起來,已經是除妖界的一大力量。依島先生隐退後,這些人群龍無首,終究是個問題。”
“我已經不問世事許久,那些人也許久不曾與我聯系,他們隻是打着我的旗号行事罷了。”依島先生無動于衷,“我的隐退不會造成任何實質影響。”
“您的意思是,您不會參與其中。”的場靜司微笑着,眼睛眯起,渾身散發出冷意。
“那也就是說,的場家可以出手了。”
名取周一忐忑地看着兩人,生怕一言不合打起來。反倒是夏目最近跟着的場靜司看得多了,對這情形自動免疫,甚至還偷偷給貓咪老師又拿了一塊草莓大福。
名取周一莫名有些感慨。雖然不知道夏目究竟在幫的場靜司什麼忙,但這孩子果真是曆練了不少。難道真是自己過于小心了?
“我沒說過這句話。“依島先生握緊手中的茶杯,顯然已在爆發的邊緣:“别逼我動手,的場家的小子。現在,給我滾出去!”
“兩位請冷靜。”眼見火氣越來越大,名取周一隻好出來打圓場。“的場先生,請您不要曲解依島先生的意思,他隻是不願幹涉那些人的想法,并不意味着的場家可以去幹涉。”
依島先生歎口氣,剛舉起茶杯,便聽到名取周一猶猶豫豫地繼續開口:“隻是依島先生……我想您也應該對他們多些信心。有人對我說,我不需要做什麼就已經帶給他靈感,這或許對他們來說也是一樣的。”
“如果您不辭而别,他們就喪失了前進的目标,一定會動搖的。”
的場靜司贊許地颔首:“名取将我的憂慮都說出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