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
一聲噴嚏惹得正在争執的櫻井小姐和一色空同時側首看去,隻見穿着單薄和服的名取周一正接過劇組助理遞來的紙巾拭掉沁出的眼淚。他眼睑微紅,顯得楚楚可憐,竟有了一絲弱不勝衣的感覺。
櫻井小姐捂住胸口:“天呐名取,您這是感冒了嗎?現在是休息時間,您還是披上外套吧。”
一色空贊同地點點頭,難得在戲外與櫻井小姐達成一緻。
“啊,謝謝兩位關心。”名取周一從善如流地接過外套披上,“雖然……怎麼說呢,感覺并不是感冒。”
“那就是有人在提起您吧。”
迎着剩餘兩人不解的目光,一色空驚訝:“咦?兩位竟然沒有聽說過這個說法嗎?”
名取周一和櫻井小姐齊齊搖頭。兩位美得各有千秋的女子同時露出困惑的無辜神情,即便一色空明白這兩人一人性格頑劣,另一人根本不是女子,還是忍不住被這美麗的表象迷惑一瞬。
“原來拼命争取到男主演還有這樣的好處。”他情不自禁地感歎。
“說什麼傻話呢!”櫻井小姐立刻卸下剛剛端起的儀态,續上名取周一打噴嚏之前與一色空的争執,這次還拉上名取周一給她兩做裁判。
編劇欣慰地看着主演三人互動,對正在調試設備的導演感歎:“當時能邀請到名取君來救場實在是太好了。”
導演贊許地颔首:“名取君居然會僞音。雖說還不熟練,但也算符合劇情設定了。”
編劇蠢蠢欲動地想再給這三人加一些對手戲。導演和他相交多年,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時間緊急,别給我加工作量了!下一部你再邀請他出演吧。”
“這種機會是可遇不可求的!”編劇竭力争取着,“名取君總不會在下一部戲裡仍然女裝吧!”
最後編劇還是為這三人追加了幾場戲,包括名取周一飾演的角色在死前剪去長發向女主亮明身份的情節也追加了男主角在場的版本。這使得名取周一的拍攝任務比預期還要重,每天結束拍攝就已是深夜,隻能抽空給夏目打電話互報平安。
好在回去的時間沒有延遲太多,恰恰好趕上每月一次的集會。名取周一到家隻來得及抱抱欲言又止的夏目,就馬不停蹄地趕去集會。
他已經習慣了在集會上鮮少有人找他交談的現狀,這次也不抱希望地直奔懸賞闆。但在他浏覽被懸賞的妖怪時,卻感覺衆人的目光一直聚集在他身上,視線甚至比第一次他來集會時還要強烈。
“就是他吧?”
“絕對沒錯。以前就聽說名取家的人都有一副好相貌,今天才知道所言不虛啊。”
名取周一被盯得毛骨悚然。
難道是因為那部電影?有這麼流行嗎?
名取周一僵直地站在懸賞闆前,迫切地想找個人詢問情況。他偷偷瞄着周圍情況,發現會宮後也顧不得避嫌,立刻将人拉走問話。
會宮倒是不以為意,跟着他一邊走一邊向他恭賀:“名取,好久不見。我去看了你出演的那部電影,真的很精彩啊!”
“我正要問你這個呢。”名取有些頭疼,“這部電影有這麼流行嗎?”
“是啊,這是除妖界最近的流行趨勢吧。”會宮點點頭,“因為真的很好看,聽說的場先生甚至包了場請許多人去看呢。”
名取周一聞言,感覺“轟”的一聲,渾身的血液瞬間湧向臉頰。
的場靜司!
不過這家夥之前沒那麼熱衷看電影,他究竟是怎麼知道的?名取周一迅速地在腦海中搜索着嫌疑人,立刻篩選出夏目來。
……算了,夏目也是一片好心。名取周一無奈地扶額,而且自己選擇了演員這一行,被同行知道也隻是時間早晚問題。
“正好,名取君給我簽個名吧。我堂妹也看了電影,特别喜歡你呢。”
會宮當真拿出一張紙來遞給名取周一。名取周一忍着羞恥心匆匆給會宮簽完名字就無視了周圍各異的目光,落荒而逃。
站在會場外,他還是感覺自己臉頰發燙。舍不得責怪夏目,又實在氣不過,沖動之下他在路邊找了電話亭,給的場家撥電話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喂,這裡是七濑,請問您是?”
名取周一氣勢洶洶的問話聽到是七濑的聲音後驟然刹住:“啊……七濑您好,我是名取。”
“名取?真是稀客啊。”對面語氣平靜無波,“電影我去看過了,表演很精彩,恭喜你啊。”
名取周一麻木地道謝,已經在後悔撥出電話了。
“所以名取家的少爺今日打電話過來是……”對面說到一半似乎有人過來,話筒便被暫時捂住,名取周一隻能聽到那邊短暫地交流幾句後電話便換了人接聽:“名取?”
“的場先生。”名取周一原本诘問的氣勢已經徹底消退,隻剩下本能支撐着他繼續對話。
“你居然會打電話過來,真是稀奇。有什麼事情嗎?”
“……”名取周一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發問。
“啊,我去看了電影,很好看哦。按着這個趨勢,名取不久就會像以前說的去紐約百老彙演出吧!”
名取周一羞憤地挂了電話。怎麼能一言不合就提黑曆史啊!
他無力地扶着電話亭出來,恰巧聽到路邊有兩隻旅兔在聊天。察覺到他的氣息,這兩隻小妖怪驚慌失措。
“啊!是除妖人,快跑!”
“等等,這不是那個三筱大人和丙大人都去看的電影裡的人嗎?長得這麼好看,一定不是壞人!”
“那他也是除妖人,還是快跑吧!”
所以連妖怪們都去看過了嗎……名取周一無奈地扶額,忍不住搭話:“我說,就算是除妖人也不會把你們這些小妖怪都除掉啊。”
兩隻旅兔一下子蹦起來,瑟瑟發抖地抱在一起。
“被發現了!”
“饒,饒了我們吧!我們願意給你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