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取周一無奈地壓了壓帽子:“都說了,不會對你們這些小妖怪下手的……不過你們要帶什麼路?”
“你,你不知道嗎?今天有人一直在找你呀!”
名取周一蓦然想起之前貓咪老師和悠說過的話。那些人終于出現了嗎?
“那就拜托你們了。”
旅兔們竟然又帶他回到了會場。
“他們就進了前面這個院子裡!”
“好幾個人類一起找!其中還有除妖人的氣息!”
“我知道了。”
一聲“謝謝”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兩隻旅兔就避之不及地逃進草叢中。
名取周一苦笑,随後扶了扶帽子再次走入會場。這次他還沒有進到大門,便被一行人攔下。
這行人看上去比名取周一小上幾歲。為首之人滿臉桀骜,對着名取周一揚揚下巴:“喂,你就是名取周一?”
這個架勢……他在國中及高中的時候見過很多次,沒想到在除妖界也要處理這種麻煩。
名取周一眼底閃過一絲譏诮,臉上卻笑意溫潤:“正是。不知幾位有何指教?”
不想名取周一的态度如此溫和,幾個少年人對視一眼後,方才的氣勢便弱下去幾分:“你,你不問問我們是誰嗎?”
好麻煩,這種人根本沒有記住的必要吧。
名取周一唇角微揚,聲音柔和:“失禮了。那麼,請問幾位該如何稱呼?”
為首的少年人驕傲地擡頭:“聽好了,我是伊藤武。”
其餘的少年人也不甘示弱,紛紛報上姓名。名取周一聽到幾個熟悉的姓氏,都是反的場一派的家族,其中甚至有幾個曾試圖拉攏他。
名取周一颔首:“所以各位今日找我是為了什麼?”
“我們就是想看看你的本事!”伊藤武忿忿,“不過有個名取家的虛名,居然敢讓父親低三下四地求你,真是不知好歹!”
原來如此,想來是這幾人家長回家後抱怨了什麼,自己便被暗暗記恨了。名取周一蹙眉,備感棘手。
對面卻已經不耐煩地拿出一隻封魔壺:“名取,嘗嘗這隻妖怪的滋味吧!”
不等名取周一阻攔,他一把撕下封魔壺上的封印。封魔壺迅速裂開,旋即黑色的妖怪從中咆哮而出,呼嘯着盤桓在幾人周圍。
“伊藤,快管住它!”少年們不想這妖怪如此可怖,驚慌後退,“别讓它沖我們來啊!”
“哼,看我的吧!”伊藤武叉着腰,頤指氣使地對着妖怪吩咐:“喂,我乃與你結契的伊藤家的後人,現在聽從我的命令,攻擊那邊的那個人!”
“呵呵呵呵……”妖怪嘲諷地笑着,“結契?吾可從未和伊藤家締下契約。不過你這小鬼畢竟是伊藤家的後人,給吾一點血,吾倒是可以幫你這個忙。”
血?伊藤武有些猶豫,但在周圍其他少年的殷切注視下,他咬牙掏出小刀準備割破自己的手指。
名取周一及時地握住少年持刀的顫抖的手:“伊藤君,妖怪的話還是不能盡信哦。”
被這麼阻攔,伊藤武反而下定決心。他一把打開名取周一的手:“讓開!用不着你假惺惺!”
名取周一終于有些不耐煩了:“瓜姬。”
黑發的式神應聲顯現,頭發瞬間伸長,将少年緊緊捆縛起來。小刀叮一聲落在地上,其餘的少年緊張起來,紛紛擋到伊藤武身前:“名取!你要幹什麼?”
名取周一對這幾人的反應置之不理,绯色的眼眸緊盯妖怪:“既然伊藤家并未與你結契,他的血于你而言并無增益吧?”
“哼。”妖怪不屑地哼了一聲,猛然張開血盆大口,竟是徑直襲向伊藤武幾人,試圖強行從他身上拿到血液。名取周一早有防備,長串的紙人瞬間擲出。
“你這個半吊子除妖人,竟然敢阻礙吾!”
“瓜姬,柊,笹後,看住它。”雖說對自己的紙人很有信心,但名取周一以防萬一,還是喚出了自己的其餘兩位式神。
他推推眼鏡,溫和地微笑着詢問已被吓呆的幾位少年:“伊藤君,你既然帶這個妖怪出來,一定召回它的辦法吧?”
“沒有?那别的封魔壺呢?也沒有?”
看着幾個呆愣愣的少年,名取周一無奈抵住額頭。悠說這些人身上除妖人的氣息并不濃厚,想來最多是在家人除妖時圍觀過,很少真正動手吧。
名取周一内心萬分不舍地拿出從的場家拿來的上等封魔壺:“煩請諸位看好這隻妖怪,我要畫陣了。”
他留了心眼,擔心他們突然出來搗亂。然而這幾位竟然也就老老實實地拿出咒符,兢兢業業地鎮守着妖怪。
雖說看着表情仍十分害怕,但畢竟年紀還小,剛剛又願意擋在友人面前,也算不錯了。名取周一輕笑一聲,專心緻志地迅速畫完陣法,向站在一邊有些不知所措的伊藤武發出邀請:“伊藤君,請和我一起完成這個封印吧。”
伊藤武遲疑地指了指自己,得到名取周一肯定的目光後重新振奮起來。他的妖力其實不弱,又有着伊藤家的血脈,因此盡管那隻妖怪瘋狂地掙紮着,在三位式神和幾位少年的嚴防死守下,兩人最終順利地将這隻妖怪重新封印起來。
名取周一舒出一口氣,将封魔壺遞給伊藤武:“這樣就結束了。各位還有問題嗎?”
見他們蔫蔫地搖頭,名取周一含笑:“那我就先告辭了。”
他推了推眼鏡,思考片刻還是補充了一句:“諸位之後千萬要小心分辨妖怪的信息啊。”
别再惹麻煩了。
幾位少年對視一眼,其中一位少年鼓起勇氣大聲詢問名取周一:“請問,我之後還能找您嗎?”
“當然。”名取周一有些訝然,但依舊拿出自己的名片分給他們,“有什麼事就聯系我吧,我會盡我所能的。”
不過這些人就算遇到麻煩也會有家人幫他們處理掉,恐怕之後也接不到他們的委托吧。名取周一遺憾地想着,朝幾位少年微微颔首,露出一個較月色更為奪目的笑容後,便轉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