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跑跑,這邊這邊這邊!”
阿強趴在劉清的肩膀上,像是一個壞掉的語音導航。
“閉嘴!”
劉清終于艱難地擠進了一個窄巷,追過來的人群在巷子口撞到一起,堵成了一團。
巷子裡邊空無一人,但劉清卻沒有徑直奔跑,在距離巷子口二十米的位置停下了。
這是個垃圾堆,放着三個巨大的綠色垃圾箱。
劉清推開了垃圾箱,露出後邊一扇被隐蔽起來的階梯入口,階梯很短,後邊是一扇嵌在地下的鐵門。
鐵門是指紋鎖,劉清把手指按上去,“滴”的一聲,後門開了。
阿強“我操?”一聲。
季末川也詫異地看了劉清一眼。
“快進來!”
劉清卻沒有進門,而是把手指壓在指紋上推開了門,先讓季末川進門。
等季末川進去後,劉清才松開手指進來關上了門。
就在房門關上的時候,追擊的人群也跑了過來。
“砰!”
他們沒注意到地上的台階,一窩蜂滾下來砸在了門上。
透過門上的風窗,劉清從擁擠錯亂的身體和臉上看到了他們——枯瘦的老人,挂滿淚水卻面無表情的孕婦,瘦弱的學生……
即使跌做一團,必然也是有哪裡受了傷,但他們還是被牽引般隻看着劉清的方向,朝他伸出手。
“……”
劉清緊了下牙,“嘩啦”關上了風窗後的門擋。
…
這後邊并不是一個房間,而是一個寬敞的通道,能容下五個人并排行走。
通道上頭隔着一段距離就有一個很小的窗口,光從上頭落下來,是通道裡唯一的光源。
通道裡并不髒亂,但是牆壁上、地上有很多劃痕。
刀刮的、斧劈的、鐵器蹭上的、中午砸過的——這并不難分辨。
季末川掃過這些牆壁,視線又落在旁邊的劉清身上。
“這是什麼地方?”
“一個送貨通道。”
“你怎麼知道這裡的?”
“我就是貨。”
“……”
季末川一時竟沒聽出劉清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阿強卻立刻炸了毛,“什麼?你是什麼?虧我還一直操心你的開葷備選項,結果你都背着我在保護區裡幹啥了?”
“……不是你想的那個貨。”
劉清簡單地解釋了一下,“是在三年前流行的一種極限競賽,有押注的堵盤——現在這些不是重點。
“重點是從這個通道出去就是碼頭,過一個小的渡口就是維修人員通道。我們可以趕在調頻的最後時間離開這裡。”
阿強卻抱有疑惑,“你确定咱還能離開?”
“總得去看看。”
季末川的關注點卻不在逃命上。
“所以,你背上的那些傷疤就是這麼來的?”
劉清一驚,看了季末川一眼。
阿強又炸了,“傷疤?什麼傷疤?你倆什麼時候都到能看背的關系了?我怎麼不知道你有疤?”
“……閉嘴。”
劉清的腳下沒停,皺眉看着季末川,“你怎麼知道的?”
“你早上換衣服的時候,我無意看到的。”
阿強的聲音高了八度,“你偷看他換衣服!?”
劉清:“……”
劉清感覺到頭疼。“你能小聲點嗎?還嫌追我們的人不夠多?”
阿強立馬反應過來,想起剛才的畫面心有餘悸。
“說起這茬。那位,康恩二号殿下。”
季末川:“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阿強沒客氣,“行。你那會說調頻裝置故障是什麼意思?”
“我隻是猜測的。劉清跟我說共感調頻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也就是在一個月之外的十年主題裡,共感調頻裝置是休眠狀态。
“昨天塞弗恩特他們來調查,并且已經發現這裡的調頻裝置出現了問題,甚至極有可能是這場空難的原因——說明,他們至少已經啟動過調頻裝置來查證。”
阿強:“哦!所以啟動後,發現裝置是故障的,可能是意外,然後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季末川:“我是這樣猜測的。隻是我有一點很疑惑,這些人為什麼隻追我們?”
“這不廢話嗎?現在整個保護區裡頭就我們是外來的。”
“但原住民不可能知道。”
“……對哦。”
“所以,除非他們能感知。”
“什麼意思?”
劉清聽到這裡皺起了眉,“你是說,和蟲族一樣的集體意識?”
“或者是有人在調頻裝置那裡錄入了相關的信息,能夠讓他們分辨外來者,并對其進行捕獲、驅逐。”
阿強抽了一口氣,“這兩個可能性,哪個都很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