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凝視着跟前懸停的四腳蛇,卻突然說道:“你不是阿強吧。”
阿強笑了一聲,那聲音便一點都不一樣了。
“醒來吧。”
阿強又說了這樣一句。
劉清感覺到浸入海水的手指被什麼輕輕咬住了,然後又往下拖着他。
劉清低頭去看那片黃金海,海下星羅棋布着寶石一樣的光芒,安靜得閃爍着。
“……”
劉清沒有反抗,墜入大海。
…
劉清醒來的時候,感覺臉上有光,也有東西。在一下一下,小動物一樣地啄他。
但長睫微動,掀開眼睑,入目的卻是一張由于靠得過近而模糊了焦距的臉。
分明是一張陌生的成年男人的臉。
“!!!”
劉清一驚,身體像魚一樣彈了起來,卻剛起了個勢就被陌生男人按了下去。
男人不由分說地低頭在劉清的唇上又啄了一下。
“醒了就好。”
劉清掙紮的動作停住,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的人,“季末川?”
那聲音跟季末川不差分毫。原本季末川那張小少爺的臉跟這把聲音總是違和,如今在這個男人的臉上,卻又十分合适。
季末川笑了一聲,擒着劉清的手腕,拇指順着劉清的魚際滑入了他柔軟的掌心,按在掌心正中,壓開了劉清緊握的五指。
他偏頭吻了下來,舔着劉清的唇。
就像是在叩門,一下一下,把門打開。
“……”
劉清的心跳震耳欲聾,實在不明白怎麼就突然到這一步了。
他下意識地說道:“季末川,你……”
毫無防備地張嘴說話,引來了季末川的長驅直入。
劉清張大了眼睛,所有的感官都被集中在了嘴裡,他的舌頭動也不敢動,隻在被攪動的時候可憐地抖了一下。
滑的,濕的,軟的,又很有力氣的。人的舌頭的觸感陌生得可怕,劉清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被吃掉一般。
季末川又笑了一下,退出去說了一句“嘴巴張開些”,又欺了上來。
不知道是誰的口水汪了小泉,劉清的喉頭一動,吞下去,又感覺一團火似的從喉嚨燒了胃,撩了心。
劉清被壓開的手指又收攏,握住了掌心的那根拇指。他顫抖着閉着眼睛,生澀地舔了回去。
季末川笑得呼吸沉重,一隻手捧住劉清的臉,手指捏着劉清的耳垂,壓下去又按回來。
不知道親了多久,房間裡響起了第三個聲音。
“咳!咳咳!”
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一樣,對方用盡力氣發出“還有人在”的聲音。
劉清一驚回神,差點咬了季末川的舌頭。
季末川分開些,又湊上去舔走劉清唇角溢出的濕痕,卻也沒有看向第三個人,而是撐起身體,讓劉清看清楚了他的模樣。
他現今的樣子是一個無比英俊偉岸的男人模樣,劍眉星目,神氣十足,是那種無論在哪都會鶴立雞群的存在;他寬肩細腰,體型也比之前高大許多,彎腰撐在床上的動作,簡直像是要壓碎床上的人一樣。
劉清的目光根本挪不開,忘記了剛才突如其來的吻,第一句冒出來的話卻是在問:“這是你本來的樣子?”
季末川笑着——他笑的時候有一種莫名的邪性,不怒自威。可他看向劉清的眼神卻溫柔似水,那笑也就變成了滿面春風。
“如果你說的是臉跟身材的話,是的。”
“那不是的部分是?”
“多了一點器官。我用了部分皮囊壓着,怕吓到你。”
“……一點。”
季末川莞爾,一隻手分别指了指後背、肋下和臉。
“翅膀,手,眼睛。”
劉清看不到他的背和肋下,但是臉上——确實能看到他的額和面上左右分布着均勻的四道細痕。
六隻眼睛。
劉清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沒再好奇别的了。
然後劉清終于想起剛才咳得肺疼的人,轉頭看去,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梁三山。
梁三山還是穿着那身護理所的白大褂,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麼髒東西。
她先發制人,“我先說我早就在了啊,你倆親得太投入了,我怕不吭聲你倆能親到天黑去。”
“……”
劉清的面上有些微發熱,心跳還沒平複,也弄不清怎麼就突然親上了。可現在他不想,至少不是在梁三山跟前分析跟季末川親這麼久的原因。
“現在什麼時候了?”
劉清換了個話題。
季末川終于從撐着床的動作直起身來——他太高了,又強壯,像一座小山似的不容忽視。
劉清不由看向了他。
季末川對劉清笑了一下,說:“還早,你剛從保護區出來,不到兩個小時。天都還沒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