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巴用筷子戳破荷包蛋,咬在嘴裡,索然無味,老柯找到一個那麼完美的對象,應該替他高興,但心裡酸酸的。
剛想和黃以峰交流一下悄悄話,隻見他盤裡的那個蛋更慘不忍睹,戳爛到看不出原型。
“你該不會是也喜……喜歡她。”
黃以峰臉上一熱,耳朵燒紅快要滴血。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我就喜歡他,怎麼了!”
是他不是她,結巴沒聽懂。
“噓,你小……小點聲,讓柯志丞聽見扒……扒了你的皮。”
黃以峰洩氣地把臉埋在桌子上,過了幾秒,平複了心情,緩緩擡頭:“這事兒别告訴他們。”
“知……知道,我也不是……是話多的人。”結巴下意識看向柯志丞方向,餐盤收起,人已經離開,松了一口氣。
兩人默默吃完飯,就在糾結要不要把短腿的餐盤打包時,人風風火火跑回來了。
他上氣不接下氣。
“飯,你還吃不吃了?”黃以峰把筷子遞過去。
“還吃……吃什麼飯!”
結巴笑了:“你怎麼和……和我說話一樣。”
短腿狠狠咽下口水:“你們猜我看見什麼了?有人撬老柯牆角。上午接電話的男人搞不好就是他。”
想起那個聲音,黃以峰氣不打一出來:“你看到了,是誰?”
短腿掏出手機,從相冊翻出幾分鐘前拍的一張照片:“醫學院的,不知道叫什麼名。但是我拍到他側臉,已經發給醫學院的朋友辨認。估計很快能知道他是誰。”
兩個人湊近想看得仔細,隻見一個穿着白襯衫的男人抱着一大束玫瑰花送給方棠。胸前的校徽他們再熟悉不過。
“難怪老柯這……這幾天怪……怪的,賴蛤……□□得給他祛……祛皮。”結巴也很想知道那方棠是什麼意思。
若她心有所屬選擇一個人,那必然得是老柯,若是腳踩兩隻船,那就别怪兄弟們不仁義了。
很快,有人發消息過來說認識照片裡的人,是個有名的花花公子,經常帶着女生去廢棄實訓教室鬼混。撬人牆角的事常有發生,但是堅決不肯透露他的名字。
因為他是九校如今勢力最大野狗的左膀右臂,和曹桂稱兄道弟。
正好,看主人更要打狗了。和醫學院這夥人的梁子算是結下,原來争名頭,現在搶女人。
入夜,他們氣勢洶洶地來到醫學院,三年級教學樓。
柯志丞在食堂吃飯時收到短信,沒吃了幾口,立刻放下筷子匆匆趕到校門口。
遠遠地看到文少賢提着一盒椰蓉酥,被幾個動畫設計女孩圍住。
柯志丞一走近,人自動散開。
文少賢微微低頭在他頭頂嗅來嗅去。
“你有毛病!我今早洗頭了。”柯志丞一把奪過他手裡的禮盒,自顧自地拿出一塊塞進嘴裡。很甜,但是有點膩。
“沒有味道,怎麼把人都熏跑了。”文少賢拿出紙巾,順手遞給他。
“這叫男人味,那些妹子欣賞不來,才喜歡你這種花架子。”柯志丞擦掉嘴角殘渣,十分用力。
因為他皮膚敏感,嘴角留下明顯的指痕,像是被掐過,刺眼的淩虐感,文少賢身體一抖,握緊拳頭又放開,心髒裡有一隻烈馬亂撞,踐踏理性。
“晚上有時間嗎,和我去個地方。”文少賢含着嘴唇,咬着牙說話。
“廢話,我人都在這。要去哪?随便。”
柯志丞自然地摟住他的肩膀大步向前走去。
醫學院?他不是第一次來,入學那天他走錯路,來這裡報道。
最近的一次是和幾個醫學生打架,但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
從來沒仔細看過這裡設施,和設計學院紅磚教學樓不同,牆壁幾乎純白色,瓷磚加上銀色金屬,工業風很有科技感,但也很單調乏味。
不知道是不是冷氣開得大,這實訓教室陰森森。
一進門,柯志丞就被他安置在講台一旁太師椅上,靜靜看着文少賢擺弄品試管、藥品這些瓶瓶罐罐。
合理懷疑他是趕什麼實驗作業,或是被同班欺負在課後整理清洗這些工具,等到柯志丞有些發困,轉頭看到講台上擺着一個迷你骷髅人體模型。
拿在手裡,關節還挺靈活,柯志丞把它扭成各種打鬥姿勢,自娛自樂。
突然燈光熄滅。房間內一片漆黑。
白色帆布窗簾遮擋全部的月光,伸手不見五指。
柯志丞能感覺到人的氣息,知道文少賢就在房間裡。
“停電了?還是你關燈。别吓我,我膽子很大。”
不安的手試探着摸索,被一把握住手腕,熟悉的溫熱讓柯志丞平靜。
他二話不說,把人牽起,柯志丞順着他的力撞進那人的胸口。
後腰一條手臂纏上,像是被巨蟒困住,一向自由的柯志丞對此很不爽,他讨厭受制于人。但聞到他身上消毒水死人味,知道是文少賢,便忍下了,任由他攜帶走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