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了一個懶腰,柯志丞調整坐姿向後靠在床頭,看着文少賢的後頸。
領口下有薄薄的一層汗。
看着看着,柯志丞鬼使神差地伸手抹了一把。
文少賢瑟縮着躲遠,回頭驚詫看着他。
“我幫你擦汗。怎麼了,你有反應了?不用管我,好好款待你自己。”
柯志丞甚至貼心地遞上一包面紙。
文少賢意識到眼前這人完全沒有那方面意思,隻把他當成兄弟。
先前的吻對柯志丞來說隻是覺得是舒服的事,就做了,對象是誰都沒有關系。
“你認真一點。”
“什麼?”柯志丞本來看得挺認真,這不是怕他尴尬,好心解圍還不領情。
文少賢起身拿着外套,關上卧室門前淡淡地交代一句:“我學校有事,今晚不回來。”
空蕩蕩房間隻剩柯志丞,視頻裡的嬌喘格外刺耳。
關掉投影儀,把自己埋進被子,一個人有點孤單。
開心吧二樓包房有一間VIP室被包年預定,登記在冊的主人姓名是陳力沖。
每晚幾乎是玩的最野,鬧得最歡的一群人,今天格外乖巧安靜。
“你們玩你們的,别多管閑事。”陳力沖叮囑手下弟兄後,喝酒聊天劃拳吵鬧聲音才進行下去。
就在五分鐘前,一個穿着襯衫的男人走進來,二話不說把手上衣服甩在牆上。砸碎了精美玻璃裝飾。碎片散落一地。
曹桂非但沒有生氣,還同陳力沖一起湊上前把人讓到沙發主位。
不用特意介紹,能得到這樣待遇的也隻有醫學院至尊野狗。
不像傳聞中滿臉刀疤,那是張純淨少年臉,卻看不出這個年紀該有的朝氣,光是坐在那裡周身萦繞一股子死寂,雙眸有種深不可測的睿智,猜不透情緒情況下,會讓人心生畏懼。
曹桂倒滿一杯酒奉上:“文哥,你先别生氣,這事是宮順做的不對,但也不能全怪他,搞不到新貨,别的學院雜碎們還來分一杯羹,兄弟們最近手頭都有點緊。”
宮順在電影院,被罵了一頓,不敢再過去,躲在角落裡點歌,實則心思根本沒放在歌單上。
陳力沖幫腔:“是這麼回事,他已經保證沒有下次。”
文少賢接過杯子,目光落在播放歌曲MV上。柯志丞此刻應該自己在家看相似的一塊熒幕。
陳力沖順着他目光注意到畫面裡一閃而過金發碧眼女人,向着女朋友招了招手。
沈蓓腳步婀娜坐在他大腿上小鳥依人:“什麼事?哥哥。”
“方棠是不是你閨蜜,把她叫來認識一下,交個朋友。”
她擤了一下鼻子:“和我在一起,你還惦記别的女人,你壞死了。”拳頭捶在男人的胸口像是棉花,沒用多少力。
陳力沖揉捏細軟的手:“不是我,讓你叫她過來陪文哥。”
沈蓓眉頭舒展,很快又面露難色:“我和她不熟,就是以前一起上過幾節舞蹈課,不知道她肯不肯,而且她好像有男朋友。”
曹桂知道那個‘他’是誰,冷哼:“那男的一看就是個雛,估計沒什麼經驗,和我們老大爽死她。”
沈蓓臉色不好,尴尬陪笑,她心裡清楚方棠是正經人,不想把她拖進火坑:“是,誰不想認識文哥,我試着約她,不過都知道他男朋友柯志丞是混子,脾氣不好,不一定能出得來。”
隻能以惡治惡,把柯志丞搬出來。
曹桂恨的牙癢癢,幾次交手都沒占到便宜:“藝術學院的臭屌絲。手腳也不幹淨,就是骨頭硬,我邀請過他們,不給面子,他麼的,跟我們搶女人,找機會狠狠揍他一頓。”
文少賢沒說什麼,眼神微眯起,就憑你,不挨揍就不錯了。
但是……他身邊竟然有别人。他和那個女人到什麼程度,抱過了,還是像他們倆一樣親過,甚至滾床單了。
那雙光滑的腿掩蓋在棉麻被子下,讓人血脈噴張,聯想不久前看過的電影畫面,将兩人對号入座。文少賢握緊手中高腳杯,玻璃碎片炸裂發出巨響。
站在燈球下唱歌的人噤聲,所有人屏住呼吸觀察他的表情變化。
文少賢冷着眼,目光如矩,卷翹睫毛落下陰影,半掩着一雙鷹眼瞄準了獵物,狙殺時刻。
“文哥,你流血了。”
陳力沖知道他愛幹淨,拍了拍沈蓓,示意她拿紙巾止血。女人直接吓得愣住,幾秒後才反應過來翻包。
文少賢看着自己的血滴在茶幾上,擺了擺手。
“你們玩,我先走了。”這間貴賓室所有賬單一直是他在付款。
衆人面面相觑。文少賢一直給人的感覺城府很深,做事難以預料,不過最後都能被證實,收獲巨大利益。短短一年間他就吸納了醫學院競争團夥,讓所有人幫他賺錢。跟着這樣的老大有肉吃。
利益是合作最好的維系方法。
不需要所有人對自己衷心,隻要扔下骨頭,自然有狗聞着味追随。
隻是,面前這扇門後的人,文少賢把握不住,也不會放手。
晚上十點,客廳傳來響動,柯志丞從被子爬出,迷迷糊糊打開門。
文少賢靠着牆壁,扶着受傷的手。嘴唇蒼白,氣喘籲籲。
“錢包被搶了,我打不過他們,是不是很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