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少賢攬住他的背,怕他摔倒。
這個坐姿像抱着剛出生的嬰兒。
柯志丞想起他和别人有過這一幕,氣不打一處來,拿起手邊的啤酒瓶。
文少賢握着瓶口将酒拿開:“不對,得從頭喝。”
“怎麼個意思。”柯志丞敏銳察覺到空氣中彌漫着一絲危險的氣息。
文少賢沾了一下杯中的紅酒,抹在柯志丞的臉頰。
白嫩的皮膚上顯示一道血痕,孱弱可欺的樣子最容易激起人的淩虐感。
柯志丞想擦,被他抓住手臂。
文少賢啟唇,舌頭探路,呼吸吹拂他臉上的絨毛,一點一點嗅品酸辣澀味。發絲糾纏又拉扯,他小心翼翼,分多次輕柔的吻去柯志丞臉頰上的紅酒。
擡頭時柯志丞的兩腮更紅了,像是秋季成熟的桃子。
“就這?”柯志丞頭暈暈的,明明喝酒的是文少賢,醉的卻是自己。
他絕不承認,無意識挑釁。
文少賢勾着嘴角:“才開始。”
說着他拿起白酒,倒在柯志丞的肩頭,分量正好,冰涼的液體積聚在他的鎖骨頸窩裡,又沒有淌下,被體溫捂熱。
文少賢低頭,埋在他頸間,用舌頭小貓汲水似得舔舐。牙齒輕微摩擦他的鎖骨,又癢又麻。鼻子尖彌漫着酒香,他的手無處安放,隻能抓着文少賢的背。
文少賢擡頭後,眼圈微紅:“還想看嗎,别的花樣。”他手輕點在柯志丞的皮膚,一路向下。
“有洞的地方,都可以用……”
柯志丞捂住耳朵:“不聽,不聽,文少賢,你特麼玩得太花,老子不奉陪了。”
掙紮着推拒面前的人,柯志丞有點後悔,他就不該試圖了解這個人,總是不吸取教訓,濾鏡碎一地。
就這樣讓他逃跑,這事就過不去了,以後也沒有好臉色看。
文少賢下巴搭在柯志丞肩上,将全部的重量壓在懷裡的人。
“醉了,頭暈,你管管我。”
柯志丞後仰着拉開距離:“不管,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文少賢氣聲在他耳邊呢喃:“那你再好好看看我。”他用手将柯志丞的下巴擺正。
四目相對的刹那,仿佛被抽走了空氣介質,周圍陷入寂靜,隻能感受到彼此映照在對方的眼睛裡。
柯志丞手指描摹着他的五官,确定眼前的人是真實可觸及。
“不許你再碰酒。”柯志丞按住他的唇,手動封禁,聲音囔囔的,也沒什麼威懾力。
文少賢點點頭。
是熟悉中的樣子,柯志丞側頭主動去嘗他口中酒的味道,辛辣中帶着一絲回甘。
“餓了。”
文少賢把他放下,将桌上的酒瓶收起來封箱。
柯志丞坐在一旁大口吃飯,面前這碟菜味道不錯,拿起筷子喂給他一塊。
“這什麼肉?”文少賢手上忙着,沒有擡頭。
柯志丞仔細嚼爛:“像是牛肉,不然就是豬肉。”
文少賢嘗不出的,大概率是合成肉。
轉眼,文少賢的生日快要到了,他之前說過這天通常沒有好事發生,柯志丞想給他留下一些值得紀念的回憶,也跟着緊張起來。提前策劃,訂好生日蛋糕,上面用巧克力寫着“文醫生,大好人”。租了一個電影《女仆的秘密》續集。還打視頻問媽媽學習幾道大菜,打算親自下廚。
快到下班的時間,廚房裡煙氣缭繞。理論和實際操作起來還是有差距的。
之前他一直覺得文少賢在竈台做飯的樣子很帥,除了臉,絕大部分原因是從容,像柯志丞這樣隻顧躲着迸濺出來的油花,舉着鍋蓋毫無美感可言。
他被青椒嗆得眼淚直流,隻好躲到客廳。索性直接讓文少賢打包幾道菜回來,便拿起茶幾上的手機。
屏幕上有未接消息,是文少賢不久前發來的。
偏偏在這個時候曹桂那邊要見他。
若是不涉及周甯安危這碼事,文少賢會直接拒絕,他們這次選擇見面的地點是櫥窗酒吧。
柯志丞關掉火,摘下圍裙,和短腿彙合,一起去提前蹲守。
很快文少賢出現在包間,曹桂身旁座位上多了一個幹瘦如柴的男人。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他。”柯志丞看那人眼熟。
“是不是他們醫學院的同學。”短腿大膽猜測,畢竟當時他和文少賢走得近,見過他的同學也不奇怪。
柯志丞搖頭:“就是最近,怎麼想不起來。”
跟着文少賢胸口視角,隻能看到那人的半張臉。
“文哥,介紹一下。”曹桂站起來把位置讓出:“這位是刀哥,他在這圈子裡人脈廣,可以交個朋友,拓寬路子。”陳力沖的人脈财力都在他之上,若是想加入,像九校那般成為骨幹心腹,曹桂隻能努力表現。
文少賢周身萦繞着寒氣,漫不經心的垂眼,其中還隐約透露一絲不耐煩,這場兄弟扮演的遊戲他玩膩了,隻想趕快回家,回到隻有他和柯志丞兩個人私密空間。
雙眸中夾雜着殺意,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才好,隻剩他們兩個。
那人被他的氣魄震懾起身:“鄙人姓範,叫我小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