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丫丫蹦蹦跳跳地問可不可以用狗尾巴草編花環。
黎安安:“可以,但是你臉太嫩了,它那個毛毛戴着太紮了,等什麼時候帶你去山上,給你用鮮花編,那個好看。”
丫丫聽了更開心,好耶!她還沒上過山呢,山裡肯定更好玩兒。
四歲的孩子總是對山上、森林充滿幻想,會有松鼠嗎,會有活潑可愛的猴子嗎,小蘑菇是長在哪裡的……
等等,充滿奇思妙想。
陳大娘和張荷花走在後面,看着前面走着的三個“孩子”,笑着搖搖頭,這仨還真能玩兒到一起去。
回到家以後,黎安安把田螺放進大盆裡用清水養着,這東西得養個三天才能吃。
張荷花把她家桶裡的也一起倒進去了,“都給你,做好之後給我端一盤就行。也就你做田螺多放料才好吃,我可不舍得放那麼多調料,這玩意兒不多放調料沒個吃。”
……
行吧,那到時候多給你端點兒。
袁團長抱着小石頭過來,“嚯,抓這麼多,小河溝那塊兒的田螺都讓你們抓完了吧。”
“沒人抓,可多了。還有,我得說你兩句啊,你做那網不行,撈不着田螺。”
“這些都是你們一個個在石頭上撿的?”這仨女同志厲害啊。
……
挺會抓重點啊,這麼會抓重點你咋不去當警察呢,當兵都屈才了你!
“不是,他們用網撈的,我撈不着,但是墩子一撈一大網。”黎安安語氣喪喪的,但還是客觀地說明了一下情況。
袁團長:“……”
瞥了黎安安一眼,抱着小石頭施施然走了。
背影裡透着鄙視。
黎安安表示,算了,和個烏鴉嘴計較什麼。
下次不抓田螺了,她有系統啊,下次她用挂抓小龍蝦,看她怎麼一雪前恥!
黎安安擡頭沖着袁團長的背影喊:“到時候給田螺剪屁股就是你的活兒了啊!”
“知道了——”
請客當天,黎安安半下午時就開始收拾配菜了,雖然就兩個客人,咱也得做得豐盛點兒。
而且,她自己也想吃了,做美食讓人開心,吃美食更讓人開心!
誰說的來着,胃是情緒器官,胃舒服了,人就開心了,黎安安深以為然。
吃是性價比最高的讓人感到快樂的方式了。
黎安安很喜歡做菜的過程,剛和師父學做菜的時候,也許還是抱着一種學藝的心态,但是慢慢地,她好像真的從做菜中獲得了很多。
不知道别人,反正黎安安覺得做菜很治愈,并且給她帶來了不少的安全感。
幼年到少年時期,她時常覺得很孤單,不至于和世界為敵,她還沒那麼中二,但是說實話,她确實找不到什麼錨點。
後來習慣做菜了,做菜就變成了她的錨點。
她在了解每道菜的搭配的時候,好像也在了解這個世界。
每樣菜因為搭配的微妙變化,口感完全不同了。
每個人都可以有讨厭的食物,就算是廚師也不例外。
就像芹菜,黎安安就不是很喜歡,或者可以說是讨厭。
她覺得它就像臭蟲,什麼和它搭配在一起都會沾染上它的味道,極其難聞!
小時候她覺得自己會讨厭芹菜一輩子,但是在她長大後第一次吃新疆炒米粉之後,像發現了新大陸!打破了她的一貫認知!
原來,芹菜和米粉這麼配嗎?
在新疆炒米粉裡,芹菜再不是被她讨厭着挑出去的那個,反而變成了點睛之筆!
味道清新,清脆爽口,脆韌的芹菜和順滑的米粉外面都均勻地裹上一層鮮辣的醬汁,依次吃下,味道和諧統一,相得益彰。
她覺得芹菜是新疆炒米粉的靈魂,比之雞肉、牛肉更不可或缺。
那一刻,她和芹菜單方面宣布握手言和。
同時,她也從做菜中發現了最微妙的秩序感和混亂感。
按照一定規則切菜做菜,前人的菜譜加上她的天賦,做出美食的那一刻,成就感滿滿。
但同時,食材之間又有微妙的混亂感,你不知道A和B搭,那A和C會不會搭,同理,你也不會知道某些你意想不到的食材放在一起會不會迸發出令人驚豔的味道。
比如現代社會一些融合菜,你可以說它四不像,但是不能否認它的味道。
黎安安常覺得做菜妙不可言,師父曾說這是屬于她的天賦,讓她好好感悟。
她喜歡做菜,而且,說實話,在廚房,她安全感最足。
做廚師時,她就是竈台那一方小天地的主宰,她可以随心所欲,把菜做成不同口味。
比如,喜歡嫩一點,就大火爆炒,喜歡辣一點,就多加點辣椒,喜歡湯汁多一點,收湯汁的時候就多留一點。
很不可思議又意料之中,她在做飯中獲得了安全感。
做菜這件事,帶給黎安安的真的不是辛苦,反而是快樂。
所以當黎安安開始配菜的時候,心情都開始變得很好,因為想到那些好吃的菜會慢慢的出現在她手裡,她就覺得很開心了。
今天來的兩個客人中有一個是湘省的,所以黎安安打算做點口味偏辣一點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