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燈亮起,蘇喜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不敢分心,開到下一個路口又被堵住,才敢專心緻志開口,“我不怕。”
不得不說,自己開車的感覺是不太一樣,她莫名多了一些做決策的底氣,“我是還沒出學校,你說的事情我可能連冰山一角也理解不了,但我知道這是我的人生,我可以自己做選擇。”
蘇喜轉頭看着沈檀心,沈檀心也已經在看她。
“我的人生必須要有你。”蘇喜堅定的說。
沈檀心看了她一會兒,眼裡有稍縱即逝的溫柔,之後便撇開不再看了。
蘇喜手指暗暗扣方向盤,心裡忐忑,又牽起絲絲縷縷的甜,聲音很小,細如蚊呐:“所以你今天說有點喜歡我是真的假的?”
“……你怎麼不理我?”
“姐姐你說話呀……你這樣顯得我有點傻……”
“你幹嘛憋笑……不是在笑我吧?”
……
淩晨浴室,花灑聲持續不絕,水流卻似乎未着一物,兩個窈窕身影在琥珀色熱霧中翩然相疊。
一隻手摁着另一隻手在玻璃上叩出一片清晰,迷迷水汽很快模糊掉邊緣輪廓,又被更用力的摁出清晰範圍。
蘇喜時輕時重地吻着沈檀心,沈檀心亦時而主動含住她的唇,輕吮她舌尖,軟滑的舌總興味的探進她,緩掃她口中各處。
時間一長,沈檀心的眉和睫都結滿細密晶瑩的水珠,讓蘇喜想到在春日裡,看似沉在霧凇沆砀中,内裡已逐漸融化的冷湖。
蘇喜低頭在沈檀心耳後沉迷一陣,鼻尖抵着沈檀心脖頸吻到下巴。
沈檀心手臂輕輕勾住蘇喜脖頸,又撫着蘇喜後腦濕漉漉的長發,微施力讓蘇喜更貼合自己,張口給蘇喜一個又一個纏綿至深的吻。
蘇喜餍足的勾起唇角,側頭探到沈檀心耳邊,輕吻沈檀心的耳廓,用氣聲小聲告訴她,“姐姐……我好喜歡你親我……”
手機鈴聲接連響起,打電話的那人孜孜不倦,根本沒停過,浴室裡有些事也是。
蘇喜幫沈檀心吹幹頭發,兩個人在盥洗台前又纏到一起,蘇喜抽空瞥了一眼台面上的手機,是三個安饒的未接,這會兒是第四個。
注意到蘇喜分心,沈檀心看也不看就把手機屏幕反扣,依然沒管。
蘇喜意猶未盡,和畫家盡情施展才華後想在留白處蓋一個屬于自己的章是同樣心理,她垂眸望着沈檀心細白瓷滑的脖頸,很想在上面留一個草莓。
難免地,個别不愉快的記憶碎片閃過腦海,何況那個垃圾人電話還響個不停。
蘇喜眼中有些沉郁,又饞了沈檀心的脖子一陣,擡眸小心詢問,“可以麼?”
看到沈檀心清醒的眼睛蘇喜就知道了答案,但沈檀心唇角有細微寵溺的笑,輕摁蘇喜的頭稍稍推下去一點,推到綿軟上。
煙花又轟然炸響在蘇喜腦中。
……
蘇喜沒想到提車手續有那麼麻煩,本來隻給私房菜老闆請了半天假,結果她在車管所排隊上牌就用掉半天,無奈又請了半天,還要發消息給沈檀心‘請假’。
【姐姐我今天下午還要回4s店上保險,不能去你公司送便當了。哭泣小狗.jpg】
很快蘇喜得到對方簡短回複,沒事,接着又加了一句,【我不去公司】
蘇喜眼睛晶亮,姐姐作為董事長,老闆們的老闆,也會有不想上班的時候嗎?
不對,姐姐好像總是不上班,以前也是能電話解決的事絕不跑一趟,開會幾句話交代過總裁要怎麼做就散會,腦海裡閃過往日一幕幕,蘇喜在屏幕前傻笑好一會兒。
說來奇怪,之前看姐姐為那個島那麼費盡心思,她以為姐姐的公司成功中标以後會很忙,忙到腳不沾地那種,連那天安饒都說,合作後聯系會很頻繁。
可姐姐直接連安饒電話都不接。
蘇喜摸了摸下巴,姐姐絕不是任性胡來的人,她這麼做一定有她的道理,這不是自己該想的。
蘇喜去窗口領完機動車登記證,又把聊天框點出來,不對,這就是自己該想的。蘇喜神色逐漸鄭重起來,不似從前。
她不是姐姐的傭人,不是工具也不是炮灰,是……至少是有點喜歡的那種。雖然隻是這麼想了一下這個詞就臉熱,可左手綠色的證件在無聲的給她底氣。
她聽老班說過,不要相信社會人的花言巧語,很多人送車,其實就是給一個車鑰匙,說白了隻有使用權沒有産權,随時可以被收回去。
可沈檀心給她的從來都是實實在在的。
有一天她也一定會成為沈檀心的依靠,她已經不是孩子了,想好就不再猶豫,蘇喜給沈檀心發去消息。
【姐姐,我能去看看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島麼?】
一直沒回複,沈檀心可能在忙吧,蘇喜開車回4s店,路上便聽見消息提示音。
【你那邊忙完我過去接你。】
忙完自己就有車了耶,蘇喜剛這麼想了一下,屏幕那邊的人就好像聽到了她的心聲。
【你來接我。】
雲臻華府。
焦慮到極點的安饒剛回到家,到洗手間鏡子前一照,上火了,嘴上冒了兩個痘。
手機響起來,她看到助理備注立即接起,“怎麼樣查明白了麼?”
對方聲音幾乎是嘶吼,帶着哭腔,“安總您快到法務部來一趟吧,出事兒了!”
鞋都沒來得及換,安饒又趕緊離開家去公司。
法務部辦公室裡,她的助理和秘書都面色蒼白,滿是文件夾和散落合同的桌子上有幾個紙杯裝着水,看上去是放涼了也沒人喝一口。她徑直坐到律師面前。
看上去一夜未眠的正閉目休息的女律師坐起身,她戴上金絲眼鏡,神色冷峻,打起精神正色道:“您要不先平複一下心情,我再慢慢給您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