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小姐,你今日好大的威風啊。”
蔚筠溪一進裴家門就看見裴家主坐在主位上臉色極為難看,蔚筠溪翻了個白眼,身後跟着浩浩蕩蕩一群人看都沒看一眼裴家主,擡腿就走。
裴家主隻覺氣血上湧,偏又不敢拿蔚筠溪如何。
今日,裴家丢了好大個臉面,罪魁禍首還好端端在這住着,甚至他還得貢着她。
昨日好歹隻在裴府丢人,今個兒竟是在揚州城丢人丢大發了。
光是想想,裴家主就恨不得以頭搶地,去見裴家老祖宗。
他必要此子付出代價!
裴家主暗自立誓。
蔚筠溪餘光瞥見裴家主的憤憤,隻是一笑。
很難說她沒有故意的意思。
解決問題的手段她有千萬種,她選的偏偏是最激進的一種。
隻要蔚筠溪想,她完全可以悄無聲息地解決掉今日這場鬧劇,偏她不想。
既然已經得罪了,不如得罪得再多一點,也讓柯生生隻能依靠她。
裴家在揚州是地頭蛇,土皇帝。
得罪了裴家的柯生生很難再在揚州城生活下去,這時候她就隻能依賴蔚筠溪了。
蔚筠溪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要把柯生生帶走,讓柯生生為她所用。
至于柯家其他人,并不在她的考慮範圍。
翠竹倒是給了她一個驚喜,是一顆很好用的棋子。
至于上輩子柯生生說是獨生子女,這輩子她又有了姐妹弟弟。
蔚筠溪不在乎。
借屍還魂,或者柯生生口中的穿越,于她而言都不重要。
柯生生腦子裡的知識最重要。
會讓糧食增産,會醫術,還能改造農具。
柯生生要是能站在朝堂,于她就是一件好事。
隻不過,柯生生有點太純良了。
官場容不下純良之人。
蔚筠溪想到上輩子那個瘋了的柯生生,思索着。
她上輩子因為什麼而瘋來着?
好像是······走了一趟疫區?
活人祭祀啊。
可能,她就是那個祭品吧。
蔚筠溪猜測着。
她素來沒什麼道德,雖對柯生生有那麼點憐惜,也沒什麼好心。
“你怎麼想的?翠竹。”蔚筠溪轉頭看向翠竹,翠竹算是向她投誠了,柯生生又是她妹妹。
“但憑小姐做主。”翠竹本來離蔚筠溪有一段距離,面對蔚筠溪沒有前言後語的突然襲擊面不改色。
反應速度不錯。
蔚筠溪眼珠轉了轉:“你想怎麼辦?”
翠竹暗自心驚,她小心翼翼着:“奴隻想帶着弟妹一起過安靜的生活。”
她不滿意。
翠竹注意到蔚筠溪的表情有細微變化。
“但,今日,奴的妹妹為小姐所救,若是沒有小姐,奴和奴的弟妹隻怕······”說着說着,翠竹哽咽起來,撚着衣角一邊拭淚,一邊瞥着蔚筠溪。
見蔚筠溪沒有打斷她,翠竹繼續道:“隻要小姐願意,奴願為小姐赴湯蹈火。”
這話裡有多少真心,大概隻有翠竹自己知道,反正蔚筠溪是不信的,但這并不妨礙她接下來的話。
“翠竹,你原先叫什麼?”她問。
“回小姐,奴喚柯竹生。”
“我會去把你的奴籍消了,你明白嗎?”蔚筠溪笑着看向柯竹生,“以後也不必喊小姐。”
柯竹生下意識環顧四周,随後便是困惑地望着蔚筠溪,張了張嘴。
“哭什麼呀?”蔚筠溪擡手抹去柯竹生眼角的淚,手指纖細,帶着灼人的熱意。
柯竹生下意識躲開,像是被燙了一下。
蔚筠溪也沒說什麼,隻是語帶笑意:“乖哦,你怎麼總在哭啊?眼淚哭多了,就不值錢了。”
“你是個聰明人,奴籍消了之後,帶着你其他弟妹去京城蔚家,會有人幫你的。”
蔚筠溪貼在柯竹生耳邊,幾乎達到了一種暧昧的地步了。
柯竹生怔怔地看着蔚筠溪:“為何?”
“我需要你。”蔚筠溪笑起來,眼裡沒什麼情緒,“我覺得你的資質不錯,要不要去試試?”
“我能做什麼?”柯竹生的情緒很快便收斂起來,隻是手還顫抖着,她想輕松地笑一下,“我能為你做什麼?我隻是一個丫鬟。”
柯竹生渾身都在顫抖着,可能每個人在遇到人生的重大選擇時,身體都會發出警示。
蔚筠溪并沒有多作猶豫:“我想要你能站在朝堂上,你可以嗎?”
她其實頗為欣賞柯竹生,聰明有魄力,敢于冒險也不懼忍耐。
“我可以。”柯竹生幾乎是下一刻就獻上了自己的答案。
她甚至沒有去問蔚筠溪要怎麼讓她站到朝堂上。
“那好,”蔚筠溪朝身後一伸手,就有随侍将東西遞上,“這玉佩就是你的信物了。”
蔚筠溪将帶着“蔚”字的玉佩遞給柯竹生:“以後你就是蔚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