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住幾天?”蔚筠溪掏了掏耳朵,随手就把桌上的茶杯掃開,茶杯裡還留有滾燙的茶水,被蔚筠溪這麼一掃,全倒在裴家主身上了。
裴家主死死攥着拳頭,才能控制住臉上的表情:“對,您不是說要三萬兩黃金嗎?我們還在湊呢,怎麼突然急着走?”
蔚筠溪臉上笑着,嘴上卻淬了毒似的:“本小姐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得到你個老登插手了?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這都第三天了!你們的錢還沒湊齊!”蔚筠溪橫眉冷對,罵罵咧咧,“要是讓我錯過了拍賣怎麼辦?!你負責得起嗎?啊!”
什麼拍賣?最近有拍賣?
裴家主先是遲疑了一下,結果迎來了蔚筠溪更猛烈的針對。
“你停什麼?啊!?花容姑娘就那麼一次破瓜宴!”蔚筠溪罵得更狠了,“你個老登還停!停什麼停,老牛還想吃嫩草?哪來的臉啊?還是說,老登你後面沒破過,想去試試?”
“啧啧啧,想不到你還玩挺大啊,”蔚筠溪掃視了一下裴家主,最後做出評判,“臉已經垮了,身材也不行,倒貼都沒人想要,還想跟花容姑娘争,啧啧啧。”
裴家主:啊啊啊啊啊,怎麼會有這種人!
裴家主幾乎要暈過去了。
“哎——你别是想碰瓷吧?我告訴你,就算你暈過去,我也不會給你半點錢!”蔚筠溪一臉驚恐,手上卻還在剝葡萄皮,為了不影響發揮,剝了一盤都還沒吃。
裴家主強撐着沒倒下去。
“哎呀,說起來,”蔚筠溪沉吟了一下,“我記得,裴家主你好像是庶子來着?你們裴家真是暴發戶,雖說庶子繼承家業沒什麼不對,但你這也不能把主支的給趕出去啊。”
“家主——”
“怎麼這麼容易就暈了?”蔚筠溪歎息,“還是要好好養身體,本來就活不了多久了,還這麼火氣旺,真的是······啧啧啧。”
蔚筠溪一邊歎氣一邊搖頭,站起身來:“既然主人如今身體不适,那我們也不好就這麼走了,等裴家主過些日子身體好些了,我們再來辭行吧。”
說完,蔚筠溪也不看地上躺着的裴家主,起身走了。
裴家主:罵罵咧咧。
雖說裴家主的目的是達到了,但他還不如沒達到!
平白被氣了一通。
我必要此子死!
裴家主急促着喘着氣,臉上泛着不正常的紅暈,嘴唇青紫。
為了早日把蔚筠溪這個禍害給送出去,弄死,裴家主往常要同水匪拉扯許久的錢銀,這次水匪一報就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隔日就強撐着爬起來,把黃金送到蔚筠溪的船上,姿态謙卑。
“蔚小姐,這些黃金是您之前要的損失費,我已經遣人搬上去了。”裴家主臉上挂着笑,笑得寬厚慈愛,像是他們之間的隔閡從不存在似的。
蔚筠溪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也沒有給裴家主臉色的打算,當即就翻了個白眼:“你沒事吧?老登?要不你去醫館看看吧?說不定還有的治,不要放棄生的希望啊。”
話裡話外都是老登,你該死了,對吧?
裴家主被氣得差點又是一口氣沒上來,偏生臉上還要挂着笑送人:“哈哈,怎麼會呢?您真是說笑了。”
沒事沒事,沒過多久蔚筠溪就會死在水匪手上了,跟個死人計較什麼?
裴家主咬着牙擠出一點笑出來。
蔚筠溪繼續翻白眼:“太醜了。”
裴家主:微笑。
蔚筠溪今日心情倒是難得不錯,倒也沒有繼續為難下去,隻是笑眯眯着跟裴家主叮囑着:“老登啊,你還是要好好保養一下,你這脾氣也太大了。要不是我脾氣好,不計較你的冒犯,你早晚要被人氣死。”
裴家主:繼續微笑。
“小姐,可以登船了。”有侍衛過來,正好解了裴家主的圍。
蔚筠溪也懶得再跟老登廢話,看見他蔚筠溪就眼睛疼,隻略一點頭便轉身走了。
裴家主:氣得半死,還不能說什麼,甚至還得帶着笑。
好在,終于把這瘟神送走了,甚至沒過多久就能聽見瘟神的死訊。
他已經跟那群吸血蟲談好了,隻等那群人傳消息過來,他就帶着揚州城的官兵将那群吸血蟲一網打盡。
屆時,不僅能撇清他們裴家的關系,還能刷一波聲望,運氣再好一點,還能跟蔚庭搭上關系。
反正,蔚庭不知道蔚筠溪是他們弄死的。
隻要蔚筠溪和那群水匪都死了,那就沒人知道這件事了。
這樣想着裴家主臉上挂着的笑終于真心實意許多。
而已經上船了的蔚筠溪則站在船舷處,遠遠地望着逐漸遠去的揚州城和裴家主,臉上同樣挂着一抹真心實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