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瑾瑜走後,蔚筠溪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下來。
“阿竹,進來吧。”蔚筠溪已經注意到了阿竹的響動,垂下眼眸,“裴瑾瑜的房間裡有找到什麼東西嗎?”
阿竹搖了搖頭,神色肅穆起來:“什麼都沒有。”
蔚筠溪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現在已經知道裴瑾瑜絕不會是什麼普通的罪臣之子了,雖然知道裴瑾瑜的立場暫時與他們并不對立,但這并不代表着他們永遠不會站在對立面上。
這時候,誰能先拿到信息,誰就能占據優勢。
雖然裴瑾瑜看起來已經洩露了很多,但他從她這裡知道的同樣不少。
不然,裴瑾瑜也不會這麼痛快地就将信息告訴她。
蔚筠溪指尖纏繞着散落的長發,眸色沉沉:“對了,裴家怎麼處理的?”
她将任務派下去後,就沒再過問了。
要是什麼事情都讓她親自過問,那她帶過來的這群人加上周甯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不如直接找根繩子吊死算了。
阿竹對蔚筠溪的問詢也不意外,心下早有準備:“裴家人作惡多端,大多數身上都背着不少人命,但又不好在江南鬧大。已經被暗中壓回京城了,裴起關在船艙裡。”
裴起就是裴家主。
這也是蔚筠溪授意的,裴起要是在上京路上被人給滅口了,她哭都沒地方哭去。
蔚筠溪随意地點了點頭,倏地想起一個老熟人:“裴臻呢?”
“和裴家人一塊送往京城了。”阿竹想了想。
蔚筠溪挑眉。
沒想到阿竹也學壞了,罪臣家眷多是步行上路,就裴臻那個死樣子,能活着到京城都算是裴臻命大了。
再加上裴家人絕對不會對現在半死不活的裴臻有什麼優待。
“啊呀,”蔚筠溪甜蜜蜜地,“阿竹你真好,我都差點忘記了他。”
她昨日心情格外不好,煩躁得緊。
也不知道是因為裴府被她刮出五萬兩黃金後抄家還能抄出一箱箱的金銀财寶,還是因為别的什麼事情。
這樣不好。
蔚筠溪琢磨着,萬一下次阿竹也忘記找茬怎麼辦?
看不慣她的那麼多,招她的人也不少,得像個法子把他們都記下來。
“唔······”蔚筠溪沉思,蔚筠溪有了好主意,“阿竹,我做個骰子怎麼樣?”
“有誰來招我了,就刻上去,沒事還能拿來裝一下。”
阿竹沉默,阿竹縱容:“好,小姐你想要什麼樣的?”
蔚筠溪興緻勃勃地跟阿竹描述着自己喜歡的風格,許久都意猶未盡。
阿竹也沒打斷蔚筠溪,隻是耐心地聽着蔚筠溪的奇思妙想。
等到夜色慢慢爬上天空,周甯來敲門,蔚筠溪才堪堪止住。
“幹嘛?”蔚筠溪挑眉,被打斷了也沒瞪着周甯,心情難得不錯,“想問什麼,趁着我心情好,說不定就都告訴你了。”
周甯也難得見到這麼和顔悅色的蔚筠溪,也沒急着說事情,反而開口打趣着:“喲呵,什麼事啊?心情這麼好?發财了?”
話剛說完,周甯就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句廢話。
可不是發财了嗎?才抄了裴家。
一箱一箱的金子啊,裡面還有不少古籍書畫,雖然不能全部吞下來,留個十之一二也不少了。
看得周甯都饞了。
“别廢話。”蔚筠溪睨了周甯一眼,“有事說事。”
“行。”周甯無所謂道,“我想問一下你對裴瑾瑜什麼想法?”
蔚筠溪無語,蔚筠溪冷漠。
“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八卦?”
嘴欠呢?
“不是,”周甯也覺得冤枉,“誰有心情關心一個隻有臉的美貌廢物啊?隻不過我手底下的人說裴瑾瑜這人好像有點怪怪的。”
“我的人不大多都在江南嘛,他們對裴瑾瑜這個人的評價都出乎意料地一緻,隻有老七跟我說,他覺得裴瑾瑜這個人怪怪的。”
“我想着你不是想把裴瑾瑜弄到手上嘛,怕你陰溝裡翻船。”
蔚筠溪和阿竹對視一眼。
眸中隻有對方才看得到的了然。
周甯反應過來,幹笑了一聲:“你們這是都知道?”
她嘴角下壓了一瞬,随即上揚起來:“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哈。”
蔚筠溪對周甯的不高興早有預料,任誰捧着一顆真心來卻發現自己對方根本不需要這種真心,都不會好受。
蔚筠溪難得地眸子極為冷淡。
周甯就是上輩子背叛她的人,周甯手裡握着她給的兵權,跟着叉燒包逼着她退位讓權。
上輩子,周甯也是這樣好似捧着一顆真心來,隻是人心總是有偏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