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你是看不起我?”蔚筠溪手上甩着裙上的流蘇,笑意吟吟,說的話卻不怎麼客氣。
老鸨身上冷汗直流,臉僵了一下,陪着笑:“您何出此言啊?”
這位可不是什麼好應付的主。
她雖沒與蔚筠溪打過交道,但她在京中的小姐妹可在知道蔚筠溪南下時專門寫信給她叮囑過了:
這位背景硬,脾氣不好,千萬要小心伺候着,心情好了出手可比那些廢物架子闊綽多了。心情不好,那就要自己小心了。
“我的位置怎麼離主台那麼遠?”蔚筠溪敲了敲桌子,看着不滿極了,“這麼遠,我還怎麼看花容?”
您還真是來看姑娘的啊?
老鸨沉默了一瞬,随後低聲下氣:“您看我給您換個雅座可以嗎?再讓我這新來的幾個小厮過來陪您喝酒……”
蔚筠溪嫌棄:“你看什麼樣的小厮能比得過我身邊這位?你要是拿得出來,我也不為難你,還給你千金。”
說着,蔚筠溪拉過裴瑾瑜,捏着裴瑾瑜的下巴,一副浪蕩子做派。
老鸨不說話了,裴瑾瑜一進樓她就注意到了。
畢竟他跟在這位身邊,偏還生得極好看,在這位身邊還能不落下風。
她做這行許多年了,也就見過裴瑾瑜這麼一個如此資質的男子。要不是他是這位帶過來的,她都想把他扣下了。
老鸨遺憾地瞥了裴瑾瑜一眼:“您這話說得,我們這要能出個這樣的絕色就好了。”
蔚筠溪同樣遺憾歎氣:“行吧,那就把花容叫過來給我看看。”
她瞧着頗為勉強。
“這,這可不行啊,”老鸨急忙搖頭,“花容今晚要出閣呢,您這先看了,我怎麼給外面那些爺交待?”
蔚筠溪眸子顯出點漠然的冷色,臉上卻還是笑着的:“與我何幹?”
看得老鸨背後一寒。
“好好好。”老鸨幾乎戰栗着點着頭,牙齒打着戰,“我,我這就去請花容過來。”
裴瑾瑜有些奇怪地看了眼落荒而逃的老鸨。
這是怎麼了?
老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在蔚筠溪看過來的那一瞬,她好像已經死過一回了。
分明,分明,那位也沒說什麼,甚至隻是看了她一眼。
老鸨将這歸為自己沒見過世面。
難不成,還能是那十六七歲的嬌小姐殺過不少人嗎?
某種層面上,老鸨也沒猜錯。
蔚筠溪确實殺過不少人,即使不是自己親自動手,方才吓到老鸨純粹是因為她懶得多費口舌了。
“花容見過小姐。”
花容确實無愧于她的名字,花容月貌,對着主座方向行了一禮,擡眼時發現主座上坐着的是個女子也沒有驚詫,順從地坐到蔚筠溪一側。
蔚筠溪注視着花容,身側的裴瑾瑜真在給蔚筠溪斟茶。
“你見過我?”蔚筠溪端着茶杯,低頭附在花容耳邊,眉眼帶笑。
方才花容看見她的時候的表現并不像是第一次見她。
“小姐說笑了。”花容垂着頭,同樣給蔚筠溪斟茶,“小姐這樣的人,奴怎會見過呢?”
兩杯一模一樣的茶擺在蔚筠溪面前。
蔚筠溪先是看了看自己手中杯子見底的茶水,然後假裝沒看到眼前的兩杯茶。
“是嗎?”她含笑着開口,“那麼你又是出于什麼理由将你身邊的小丫鬟送到我跟前呢?”
“我身邊的小丫鬟?”花容詫異道,“她不是因為家中人生病了,回家去了嗎?”
“也許吧。”蔚筠溪沒再專注這個話題。
“那麼,我可以知道你想要什麼嗎?”蔚筠溪微笑道。
花容偏頭:“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